或能为宴姑娘所用。”
来人将面上覆的黑纱摘下,露出略发苍白的脸颊,沾着泥土的穹灰色外袍更显得她憔悴而狼狈,唯独一双眸子如点漆星子,透出决绝的气势来。
“柳眠你为何在此?”
宴千语声音不悦,若说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柳眠名列前茅。
“不过随顾当家一道前来罢了。”
不去理会她毫无掩饰的厌恶,柳眠径自越过她身边走到床前,三指扣在顾风聆脉门上,不多时便皱起了眉。
“你懂医术?”
见柳眠并无避嫌之意,宴千语亦暂时将心中怒气压下,一道走上前来。
“皮毛而已,不及宴姑娘妙手。”
切到顾风聆的另一只手腕上,柳眠心中一沉。
“外伤暂且不计,内息枯槁,经脉俱损,说是个废人也不足为奇,莫要费神了。此事你帮不上我。”
“那宴姑娘是打算以命换命了?”
“此话何意?”
“按照现在的伤势,若非你流尽全身气血,顾当家绝无治愈可能,”柳眠顿了顿,在宴千语稍显惊讶的表情中接着道:“青玄黄老术灭字一章的禁术,岐黄药人,宴姑娘并不陌生吧。”
她抬起头望着宴千语,纯粹的目光中隐有些怅然。
“青乌百草,黄老千方,悬壶济世”
“不昧不皎。”
宴千语好似对暗号一般接过柳眠的下句,而后者的神情亦有些迷茫。
自上黑山那日至今,无数隐藏在身边的真相逐一浮出水面,顾风聆的真实身份,白夜澜的无声付出,白鬼族的隐世秘辛接二连三的事实让柳眠有些应顾不暇,她从北方回来本是想借助家中人脉探查师父的死因,却被卷入另一件看似毫无瓜葛的风波之中,可到头来她才发现,这两件事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并非臆断妄想,从她师从顾风晓的那一刻起,无形的推手便已在这棋盘中落子,在一纵一横的尺规方寸间牵系起无数的因果羁绊。
“青玄黄老术的扉言,师父经常挂在嘴边。若是算计起来,你我当是同门。”
柳眠起身将窗户关好,方才她便是从这里翻进来的。宴千语看着柳眠的一举一动恍惚有些出神,对于在这世间茕茕孑立的她来说,旁人心中可大可小的同门之谊也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愫,然她却想不通,为何偏偏这人是柳眠。
“我与顾当家修习的心法同为湛明诀,先前我也曾以此法替人治过伤,若以你血肉为引,行针导气,辅以我的内息,或当有一线生机。不知宴姑娘可愿一试?”
“仅此一次。”
宴千语瞥了一眼躬身而立的柳眠,冷着脸张罗起施针前的准备。
雅苑中静谧一片,沉沉月色如一许深潭将这幽寂景致包容掩藏。轻曼的银辉中,骆栖川略显疲累的倚靠在门前的廊柱上,宛如凝固的石像。半阖的眼倏而睁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赫然自院门处走来。
“骆堂主。”
钟舟声音憨实,对着比自己矮上小半头的骆栖川点点头。
“钟堂主?可是来此寻寨主?”
骆栖川轻捷的挺直身子,抱拳回礼。钟舟的样子有点奇怪,按照他往日一板一眼的作风,他绝不会贸然深夜来访。骆栖川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忽而瞧见了他提在手中藏在身后的两只酒坛。
“钟堂主这是来寻栖川共饮?”
意兴盎然的瞧了他一眼,骆栖川的语气暗藏着几分笑意。
此人虽木讷了些,但这不苟言笑的拘谨模样倒是颇为讨喜的。
“坐下说吧。”
骆栖川率先在宽阔的台阶上盘膝下来,见状,钟舟亦随着一道坐下身。黑漆朱封的酒坛装在草绳编成的网兜中,被钟舟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