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旧事起
宴千语不晓得顾风聆用了何种手段使的白映泠乖乖就范,但那个让人头痛不已的白四总归是心甘情愿的配合治疗,故而对于宴千语来说,密谈内容已经无关紧要。
“大小姐,苍南有消息了”
门外的对话传入白映泠朦胧的意识中,将她的睡意尽数驱散。
就要推开门的手缓缓落下,宴千语转过身道:“禀。”
“回大小姐,昨夜在崖边发现了血迹”
“慢着,这边说。”
似是察觉到白映泠醒来,宴千语拉着骆栖川走开,不近不远的却让白映泠一个字都听不见。
片刻后,骆栖川言罢告退,宴千语稍适整理自己的表情后进了屋,床榻上,白映泠靠着一个软垫半坐着,全无掩饰之意。
“竟不见白姑娘装睡,当真罕见。”
宴千语眉目含笑,话中带刺。
“既已被你觉察,那我再装下去便无趣了,你说呢宴寨主。”
被宴千语讽了一句,白映泠未见半分脸红,反倒是不软不硬的回敬了去。
大抵是习惯了她这人的厚脸皮,宴千语权当未闻,兀自在她身边忙碌起来。白绸摊开,长短不一的乌针齐齐整整的罗列其中,颇有几分黄老遗风,然而白映泠的脸色却在视线触及乌针的瞬间尴尬僵化。
“宴姑娘,我有一事相求”
“白姑娘,请谨遵医嘱。”
“”
白映泠苦着一张脸眼睁睁的看着宴千语将椅子搬到床边,净手挽袖,挑出最长的一根乌针,旋即上上下下的打量起自己,指尖捻起针尾
“手下留人!”
白映泠的讨饶随着手臂上细微的刺痛一道传来,她抬头,楚楚可怜的巴望着宴千语,哭丧的语调像极了讨食的幼兽:“宴姑娘,当真不能单单喝药吗?”
被这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一闹,宴千语撇撇嘴暂且放下了手中凶器,叹气道:“白姑娘,我的针灸当真那般难捱?”
“非也,宴姑娘医术卓然妙手回春,针灸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我”白映泠顿住,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每每见到那乌针,心底就莫名发凉啊”
她脸颊上泛起红晕,低垂的眼帘下投出一片静谧的阴影,娴静温婉的样子反倒教宴千语有些不适应。
“罢了,你且闭上眼。”
宴千语柔声相劝,白映泠顺从的阖眼躺好,等着她接续的指示。忽而,唇上沾染了丝丝甜腻味道,仔细辨别来还有些微的温热,不明就里的白映泠正欲睁眼查看,却被宴千语覆上来的手掌遮住了视线。
“莫乱动,喝药。”
她的语气带着不由分说的坚决,声音也不同以往的娇气发嗲,白映泠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硬镇住,老实的将药汁咽下去。
“宴姑娘,先前映泠托付的事情不知查的如何了?”
趁着宴千语坐在桌边归拢方才铺摊开的针灸药罐的功夫,白映泠提起紫山时与她谈下的条件。
宴千语并未应声,独独侧过头瞥了眼几步外的白映泠,瘦弱的背影带着隐隐的怅然与失落。
“答应了白姑娘的事情我自然不敢怠慢,不过现下白姑娘余毒未清,还是莫要过分劳神为好。”
“宴姑娘是顾虑我背信弃义吗?”
“若我说方才你与骆堂主的对话我不曾听见,不知可能让宴姑娘稍稍宽心?”
“我只是不想像个蒙在鼓里的局外人一般作壁上观,还望宴姑娘成全。”
“你既不想作壁上观,又为何对我如此疏远?白映泠,我当真该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说罢,宴千语霍然起身,丢下一头雾水的白映泠径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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