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高髻戴上布巾,巴巴的盼着与陈培见面的那一刻。全不知情的陆观只得顺水推舟,随着那小小的人儿实在地诓了陈知府一把。
陈培与陆观在堂中说话喝茶的功夫,陆子佩打着换衣服的旗号悄悄甩脱了看管的丫鬟,独自溜到后院中。
院中凿了一洼池塘,绕着池塘布了些花草盆景。时值暮春,江南绵连的雨水每每不期而至,雨滴落入池塘,平静无波的潭面上泠泠作响,时而荡起的微风漫过挂着水珠的青绿,摇曳出一片盛开的雾茫。陆子佩躲在游廊的飞檐下远远望着此般鲜活的光景,犹豫再三终究未能敌过心中萌生蓬勃的欲望,倏而站起身来冲进丝丝缕缕的雨幕之中。
她在池边同花花草草玩的开心,却没发现角落中一处破损的矮墙边瞧过来的视线。雨势渐缓,院中的新土亦湿润黏腻起来,陆子佩探出身去抻着胳膊捞水边飘着的莲叶,脚边的湿泥被她踩得坑洼不平,猝然间她足下一滑,头朝下栽进水中去。
池虽不深,奈何她不过十岁,身量尚短,再加男装厚重绕在身上,慌乱挣扎中渐渐沉了下去。
“抓住我!”
恍惚间,一道声音如霹雳乍现,将陆子佩的求生欲悉数激发出来,她似藤条般紧紧缠住来人的身子,扒着那人的肩膀奋力将头露出水面。
“别咳咳你别”
身边那人被她按的沉下去,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口水,混乱间,陆子佩手腕忽而一痛,她下意识的缩手躲开,再次下沉的时候却被一股大力环住身体,一步步的向着岸边划去。
“抓住上面的石头,我托你上去。”
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看清了来人的模样。救她的是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大抵是年长一些的缘故,同样深浅的池子刚好淹到他的颈间,一双眼睛尚且显出些微的稚气,唯独眼角的泪痣将这青涩的少年模样衬得略显成熟。
陆子佩环上他的脖子点点头,毫不犹豫的踩在他弓起的膝盖上扒住较矮的几块石头,挣扎着攀上岸去。
大难不死的陆子佩哆嗦着趴在旁边,水中泅着的那人也爬了上来,两个孩子倒在一起,为刚才的险境暗自后怕。
“子佩小姐!子佩小姐!”
丫鬟的声音越过漏着花门的院墙一声声飘过来,少年翻身爬起,作势要走。
“慢着,我是陆子佩,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白映泠。”
白映泠眨眨眼睛行了个抱拳礼,湿透的衣袍裹在身上勾勒出高挑的身量。
“子佩小姐日后紧着些,旱鸭子便莫到水边玩了。在下告辞,有缘再见。”
还未等陆子佩多问,白映泠已顺着巴望的墙垛翻身跃出,消失在她视线之中。
惊魂未定的陆子佩被丫鬟领回屋中,一身湿衣自然被认成淋雨所致,待到给她洗漱的丫鬟发现她手腕的伤痕时,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方才在池种的场景,这伤便是被白映泠那小子抓的。
“不小心摔的,莫要告诉爷爷。”
十岁的陆子佩,第一次说了谎。
“白姑娘身体抱恙,我便长话短说。我虽知白家渊源,但并不打算以此做文章加害于你,白家也好荀家也罢,我关心的自始至终只有白夜澜一人,她与你并非同道之人,是以奉劝白姑娘莫要过分执着于此,人各有命,命不可违,多多珍惜眼前之事身边之人才是正道。”
“顾当家何必如此拐弯抹角?我与老七身份迥异并不妨着她是我妹妹,做姐姐的关心妹妹有何不妥?奈何我这个姐姐没本事,只能凭着威胁旁人才能寻到妹妹下落。纵使如此也是我的本事,顾当家若看不惯直截与宴姑娘说就好,不必与我多费口舌。”
虽有伤在身,白映泠不卑不亢的性子却不曾因此消退半分,她目光咄咄,直白的表述着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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