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守在白映泠门口的镖师见她出来,拱了拱手。
“咳咳咳,大哥呢?”白映泠披着一件墨紫色的织锦披风,门前吊着的灯笼映的她脸色蜡黄,形容枯槁。
“大少爷刚刚歇下,夜里风大,四小姐还是回房休息吧,莫要受了风寒。”那留着络腮胡子的镖师见她这般憔悴,忍不住开口劝道。
“嗯,那我明日再与大哥商量吧,你也紧着些莫要着凉。”白映泠声音虚浮,叮嘱了一句便捂着左肩回房去了。
不多时,见屋内熄了灯,守门的汉子喊来巡夜的人替他盯着岗,噔噔跑上二楼白锦安的房间汇报白映泠这一日的动向。
窗纸上映着的人影走远,白映泠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她蹑手蹑脚的翻出柜中的一套夜行服,麻利的套在身上,全不复方才的病弱之态。
“白姑娘这般匆忙的是要去哪儿?”白映泠正要把藏在枕下的柳刀取出,房门却豁然洞开,缓缓走进一人来。
白映泠几乎是闻听人声的一瞬间便亮了刀,借着刀刃上映出的银光,她这才看清了来人的样貌。
“宴千语?你怎么在这里?”
柳刀的刀刃离她的脖子不过寸余宽,可她却面无惧色,一如既往安逸的微笑着。
“我听说白姑娘受了伤,心下焦急,故而才不顾约定过来看看。”宴千语福了福身,似乎对自己的出尔反尔十分歉疚。
白映泠皱皱眉,目光越过宴千语的身影迅速的向她身后瞥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但那十足怪异的场面却惊的白映泠连握刀的手都跟着颤了几颤。
原本在院中巡夜的镖师们齐刷刷的列成方阵立在门外,一个个的皆是目光呆滞,面如灰土。
“你做了什么!”白映泠怒道。
“没什么,只是他们妨着我见你,所以我只能略施手段,既然白姑娘不喜欢,我命他们退下便是。”她笑道。
还未等白映泠反应,宴千语从袖中取出折扇,扬手一开一合,门外的镖师们就离了魂一般纷纷软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这边正要发作,却听宴千语道:“白姑娘不是有事要办?莫不是与我叙旧开怀忘事了?”
白映泠被她噎的无话可说,不得不承认,宴千语这一折腾,的确为她开溜省了不少的麻烦,但总觉得就这般轻易的承了她的情日后定要后悔。白映泠收刀入鞘,面色凝然的望了她片刻,最后开口道:“今天这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多谢。”一语言罢,拱了拱手,绕过宴千语快步离去。错身的一瞬间,宴千语唇瓣开合似乎说了什么,但白映泠终是没能听清她的话便出了院子,匿身于渺茫夜色之中。
“我知道了,退下吧。”白锦安叹了口气,摒退了苦着脸向他报告的镖师。
昨天夜里他听完看守的汇报,本以为白映泠终是向他妥协,本想着今天一早就去与她讲和,哪知还没等出了房门,便有人慌张着跑进来告诉他昨晚巡夜的小队着了道被人迷晕了丢在走廊上,而白映泠也被带走,下落不明。
“一群废物。”白锦安双手攥拳青筋暴起,方才听到白映泠下落不明他才反应过来白映泠哪里是伤重体弱,这几天她装的倒是辛苦。且就算是伤势未愈,但这一夜过去,又怎可能追的上她。
“镖头。”他正兀自懊恼,门外却有人报禀。
“何事?”勉强压下心中怒火,白锦安撑起一副思虑忧重的表情出了门去。
“七小姐带着一个陌生女子回来了。”
医馆正堂内,灰头土脸的白夜澜正等着白锦安的到来。院中换药养伤的镖师们对于她身边陌生脸孔的身份议论纷纷,窸窣之声不绝于耳。
“大少爷。”不知是谁唤了一声,大家注意到白锦安从二楼出来,全都识相的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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