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去请元方来!”
“诺!”屋外高长恭应声而去。
刘诚盘坐几前,稍一回想,不禁纳闷,今日明明想要兴师问罪,可话到了最后,却是自己先被说得心中惭愧,和珅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状凄惨,让人感觉他吃力不讨好、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一般。
“保叔!起身吧,是我错怪了你!”
刘诚长吁一声,看来,自己还是把人想得太简单了,也把这世道想得简单了。人活着,哪能像说书一般轻巧,别说治国兴邦,单是安身立命就不是件易事。和大人做得虽有不妥,却也不差了,换成自己,还真不是那块料!
和珅不再坚持,他起身活动了几下略显僵硬的手脚,又替少爷斟了杯茶水,提着茶壶道:“少爷不当家、不理俗事,自然不知柴米油盐贵,老奴不怨的!”
“保叔!照你这么说,咱们岂不是穷得揭不开锅?”没道理啊,好歹自己也是广陵首富,这日子过得,怎感觉比从前还紧巴巴可怜。
和珅轻呷一口,捻须笑道:“瞧少爷说得,那哪儿能啊!咱府上少说有田地百顷,还都是亩产三石的上等田,宅屋别院更是难以计数,你看这眉坞,光是牛羊便有好几千头,鸡鸭小禽不说也罢……再加上城里的铺面,各地投进去的生意……只去年一年,便至少盈利十万缗!”
一缗便是千文。
东汉鼎盛之时,全国一年的财政收入估计也就八九十个亿,这还是皇帝老儿拼了命地收刮民脂民膏才能有。
刘府年入十万缗,那便是将近一个亿,虽说是个小目标,放在一偏远郡地,真不算少。
刘诚还没回过味儿来,就听和珅又道:“要说有钱,咱真有钱!不过要说穷,那也真是穷得叮当响!”
“哦!怎说?”
和珅放下杯子,滔滔不绝说道:“少爷!家业大了,自然处处都得花销,还得处处节省……比如,少爷先后说要建佛寺、道观、书院,也都一一建了,可这些全是赔本买卖,还是个无底洞,老实说,阳明先生每多收一名童子,我这心里啊……生意做得大了,积压的、损耗的、疏通的、分润的、打赏的,不一而足,加之才新扩了酒坊,开春又囤收了春茶……少爷您要知道,十几万人!那便是十几万张嘴,活的!单是每日吃水,便要担这宅子这么大一滩……”
吃水又不花钱,刘诚幽怨地看了人一眼。
“呵呵!老奴我身无长技,却也知道,但凡走商之人,基本都是穷光蛋!基本拿不出现钱来,为何?那是因为钱存着,它永远都是死的,要想活起来,就得不停倒腾……只有花出去的钱才是钱,也才能以钱生钱!所以,咱真没钱,连府上丫头小厮的月钱都得减半,对了!少爷可还识得陈大牛?”
“识得!”正是陈大牛,当年将一帮落难的女娃娃送回府,刘诚甚至想起了那可怜的十三。
“哎!”和大人口渴,续了一杯水,“那汉子实诚,也仁义,为了共渡难关,至今还没领过一文月钱!”
这话一出口,顿时让刘诚觉得无比汗颜,瞧瞧人家那觉悟,还只是个下人,自己平日大抛小用,钱从来就没当成过钱,他捂着脑门,旋即反应过来,问道:“不对啊保叔!你只说了牛羊,我要的可是马,张世成、苏双二人,难不成只购进了牛羊,没从北地买马?”
“买了!”和珅一拍桌子,“马当然是买了不少,他俩除了从胡人手里买,还找门路从牧师苑买,买的,还尽是乌孙、大宛产的良种马,总数不下三千!”
《后汉书》有云: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
建汉之初,北疆没少受到游牧异族的侵袭,可谓战火连绵。马匹可耕、可战,汉室深知其害,也知深知其利,自然官养了不少,甚至武帝末年穷兵黩武,战马更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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