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念欢喜地走了。
傍晚余晖金灿灿地洒在院子里,少女粉红色的裙裾随风飞舞,生动欢欣的生命力蓬勃飞扬。
怀着对一个人的爱意,独自欢欣。
云歌辞看着看着,眼睛有些涩了才收回目光。
半响后,青梧端着晚膳进来,瞧见了搁在桌上的信件,她照着信封上的字念:“佛冷亲启。”
她吃惊地问云歌辞:“小姐,这是公孙小姐的?”
“嗯。”云歌辞心事重重地应了一声。
“真是想不明白,她一个太傅千金,如今又是贵人,为何会对一个僧人念念不忘。”青梧嘀咕着,往云歌辞碗里夹了一个虾仁。
云歌辞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我吃饱了。”
“小姐,你才吃这么一点。”青梧看着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揪着眉头。
她心思重,自是吃不下东西,接过绿杏递过来的帕子擦拭手指,目光睨着那封信,和绿杏说:“入宫前,爹不是告诉了你往宫外递信的办法吗?你取笔墨来,我给爹写封信。”
绿杏连忙给云歌辞取来笔墨,等着云歌辞写完信,装好。
“你把这两封信递出去,爹看到了我的信之后就会让人把信传到如是寺。”云歌辞把两封信都递给了绿杏。
绿杏拿着信,不解地说:“小姐,念贵人先前那样为难你,你为何还要帮她?”
“你这小蹄子脑子怎么这么不灵光。”青梧没好气地用手指戳绿杏的头,点拨她:“小姐有把柄在公孙念那里,帮她对小姐是好事,我们又不怎么费劲。”
绿杏不知道青梧说的把柄是什么,却也不敢问,捂着信小跑出去了。
宫里侍卫有凤清眠的人,信最迟明早就会被送出去。
屋内灯影昏黄,云歌辞坐在软榻上眉目不展,正在想着什么。
青梧觉得她怪怪的,多嘴问了一句:“小姐,奴婢怎么觉得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念贵人和你说了什么?”
她本来是不知道凤红酥和佛冷在艳歌台那一出的,但入宫那边公孙念说的话历历在目,她相信公孙念说的是真的。
这几天她也不好开口问云歌辞,一直搁在心里。
“青梧,我总觉得要出事了。”
公孙念的事情就像是一个导火索,一下就点燃了云歌辞心中的不安。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一定有事情发生。
那种不安,不是因为公孙念,而是因为自己。
“能有什么事,小姐,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明个还要去学宫规礼仪呢。”青梧不以为意,替云歌辞整理好被褥,又点了香炉里的安眠香。
云歌辞睡眠浅,通常需要安眠香助睡,不然整晚都睡不好。
“时间还早。”云歌辞就着灯翻着书卷。
没一会儿,就听见阵阵脚步声,抬头看去,见院子外来来回回一群太监宫女搬东西。
看起来是在搬公孙念的东西。
青梧把门关上,小声地抱怨:“就算封了贵人,也不用趁夜搬去揽芳殿吧。”
云歌辞没说话,低下头细细看书。
在青梧催促了好几次之后,她才不胜其烦放下书卷歇息。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模模糊糊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萧离声一身浓黑,居高临下地站在她的床前。
他藏在黑暗里,一双如狼的眸子冷觑着他,手中利剑直指她的心口。
她浑身颤抖惊坐而起,屋内昏沉,青梧和绿杏裹着被子在床边地铺上熟睡,呼吸声轻轻地响在黑夜。
并没有萧离声。
纱窗不知道什么时候半开了,下雨了,冷风灌进来,她后背湿漉漉的汗意,登时冰凉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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