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千熊是闲院家唯一的男嗣,就算武藏一直没有明确立世子,但随着名嘉的出嫁,千熊做继承人也是早晚的事。然而现在有了一位颇受宗主喜爱的幼子,这事就有了很大变数。
虽说名门贵族的世子,从来都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可难保武藏对老来子过于疼爱而废长立幼,何况千熊刚刚还伤了他,虽非本意,然而到底是一根刺,自己在整件事中的表现也确实有失镇定,惠理子不得不担心。
越发说回来,名嘉跟自己一系可不是一条心的,反正两位公子都不是同母所出,她要是名嘉,就力保长康做世子,抓住这次事件把自己一系摁得死死的不得翻身,省得出嫁了跟娘家也关系不融洽。
惠理子越想越觉得前途堪忧,几个出嫁的公主除了亲生女儿,竟没有一个与自己交好。
此时她才有些后悔,平时仗着生育了闲院家唯一的少主而行事跋扈,不把几个庶出公主放在眼里,又对名嘉过于防备忌惮而关系僵硬,导致现在无人可靠。
可谁又能想到武藏年纪渐长,还能再育有一子呢
惠理子的纠结和担忧,名嘉当然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此刻她也没有心思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中央四十六室再传命令,极囚朽木露琪亚的行刑期,提前到了29小时之后。
即第二日的正午时分。
带回消息的白哉面色平静,毫无异样,名嘉沉默了几秒,又看了看做兄长的表情,没有多话。
事到如今,已再没有任何改变的余地,奇迹没有出现,而他们已做了所有能做的一切。
这天夜里,夫妻两人都睡得不甚踏实,朦胧中,名嘉数次感觉到身旁男人轻微的翻身,甚至还听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叹息,但是站在她的立场,能做的也只能是紧闭着眼睛装作一无所知而已。
凌晨时,名嘉才迷迷糊糊浅眠了一阵子,感觉到晨光洒在自己的眼睛上,她猛地惊醒,半边床榻已经空了,连被褥都是冰凉的,显然,白哉已经起身好一阵。
再过几个小时,就是露琪亚行刑的时辰,可不是能让她赖床的时候
尽管时间还早,但毕竟今日尤为特殊,名嘉不敢大意,立刻穿衣梳洗,前面女中过来回话,说家主大人晨起依然照旧例去道场练剑,她才稍微松了口气,有条不紊安排早膳。考虑到白哉即将面对义妹上刑场的事实,她甚至很体贴地亲自带了熨烫整洁的死霸装和羽织送去道场。
道场的门闭着,白哉人却不在里面,名嘉站在原地搜寻了片刻,从与书房相连的御次间的门内感觉到白哉的灵压。
门扉没有完全关严,但这个位于前庭的书房,名嘉却一次也没有擅自进入过。她不想打扰白哉,便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直到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终于走近了一些,准备提醒他一声。
透过拉门未完全闭合的缝隙,她看见白哉身姿笔挺地站在一扇柜门前,拉门的角度正好斜对着他的侧脸,将白哉脸上的表情忠实地呈现在名嘉面前。
前所未见的温柔的目光让她准备敲门的手倏然一顿。
那是一张放下了所有戒备和自持、以最真实的姿态示人的脸,墨玉般的眼眸里,珍惜、痛楚、坚忍、挣扎和细腻的温柔毫不掩饰,一贯矜持的嘴角却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仿佛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正在说着只属于两个人的小秘密一般。
电光火石间,名嘉突然明白了白哉在看什么。
她就垂下了眼帘,悄悄后退了几步,将身体藏在回廊的阴影里。
朽木白哉不是没有痛苦和矛盾挣扎,也不是没有需要与人分享的情绪,他只是不与她说而已。
在这个他为此生挚爱圈出的安全宁谧的小天地里,他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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