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溯站的很直, 她跪的也很直。
“景行,”萧络拧眉,这次却没有去扶她, 帝王的声音像是在叹息, 道:“你这是何必。”
方溯轻声道:“臣被屠一族,二十年身边无一知心人,而今不愿舍的, 唯她一人而已。”
“你果真”他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方溯既没有否认, 也没有承认, 道:“陛下待如何”
“你猜不到”萧络反问道。
方溯摇头道:“不敢揣摩圣意。”
萧络显然不习惯方溯跪着和她说话, 当年的方溯疯得很,宁可断了骨头也不愿意弯了腰, 之后成了平阳侯,也没什么收敛之处。
今日却为了个孩子跪下既是逼他,也是求他。
有些情非得已是真的能磨平人的棱角的, 只是看对象是谁罢了。
“南侯爷想杀了月明,”方溯平静地开口, “倘若月明真是西凉公主, 那不是破坏两国邦交”
萧络深深地看她, 道:“景行, 你是在装傻吗”
“”
想杀一个人太容易了, 弄成与自己无关的样子也太容易了, 在南传拓几乎一手遮天的北方, 把暗杀掩饰成意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方溯这话说的天真, 简直不像她能说得出的,可这也就看出了,关心则乱。
“侯爷,我们公子有请。”低哑柔和的男音,简直分辨不清男女。
南传拓皱眉,道:“你们公子是谁”
“侯爷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南传拓冷笑道:“本侯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装神弄鬼之人。”
他已握住了剑。
“是我的人不懂事,侯爷何必动怒。”
宫巷幽深,外面不知何时已停了辆素色的车。
开口的是个少年,嗓音清澈无比。
“是你。”
“多年不见,侯爷可还好”他柔声问道。
“很好。”
“侯爷已经见到我了,不如就和我叙,如何”
南传拓没说话。
对方也不着急,玩着茶杯,慢悠悠地等他的回复。
“事关方侯爷,”那声音又道:“想必侯爷也十分关心。而且那处只有我的人,我可以保证,我们的谈话不会被任何人听见,这点,侯爷大可放心。”
“好。”他最终道。
“南传拓今日问朕说,”萧络道:“如果月明真的是西凉公主,朕要如何”
“朕说,朕尚未有定论。”
“他说,西凉与大齐交战多年,如今一朝议和,却也是不得已之举。然北方之民被骚扰多年,近二十年未有安宁,边境之战,死伤无数,为的不过稳住北方,拱卫内境。”
“可是如今,平阳侯方溯的徒弟却是西凉公主,且有了私情。”
“方溯啊,方溯,”萧络长叹一声道:“你要是执意保住月明,执意让她做平阳侯,你要如何服众你要如何让镇北军,镇北军侯满意”
“你要如何,去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十几个人,几十个人也就罢了,几百个人,几千个人也是如此,那么上万呢那么整个北境呢他们受西凉骚扰多年,此时不得已议和已是怨声载道,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北境如何”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北境出事,朕该如何,大齐该如何你又该如何带着你的西长史府军去镇压吗”萧络问,字字诛心。
“”
“方溯,方景行,”君主轻声道:“你告诉朕,朕待如何”
方溯跪地无言,也没有与萧络对视。
“如果月明真是西凉公主,那么,她就是于君兰唯一的女儿,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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