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故念(第1/3页)  玉炉胭脂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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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室的酒浓脂粉香未来得及消散,方才的美事也已昭然。南陵刈慵懒地斜倚在榻,乌发散落在肩,衣襟染酒香,恍然欲醉。他调笑似地望向我,“今儿是什么日子,皇后竟屈尊驾临。”

    我俯身下拜,正红牡丹纹花边云锦广袖堪堪垂落,沾上地面上一处浓郁酒渍,立即便洇了颜色,“臣妾不敢。”

    南陵刈拿起琉璃酒盏对我,笑着问,“皇后可有雅兴对饮一杯?”

    我清浅笑道,“陛下如此沉溺酒色,史官将陛下言说成商纣周幽,连臣妾的未央宫都传到了。”

    他醉醺醺地端着酒杯,猛然仰头饮下,饮罢忽而抬头直直盯着我的脸,殿内明灭的烛火浮曳在我的脸上,微微发烫,我垂下眼帘,“陛下恕罪。”

    南陵刈执起玉壶斟酒,高高倾倒入杯,宛若银练轻轻荡漾,白光晃动着折射在他白皙孱弱的面庞上,好似月华辗转流照,高贵的让人挪不开眼睛。他凝睇着我,“皇后,你过来,陪朕说说话。”

    我提起裙角,小心翼翼涉过碎杯酒倾处,南陵刈指卧榻一侧示意我坐下。

    “陛下想同臣妾说些什么?”

    “卯饮一杯眠一觉,世间何事不悠悠……皇后可有烦愁?”

    地上有无数细碎琉璃杯残片,我俯身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拾起,然后用帕子包好,琉璃夜光杯,南陵刈果真奢靡。

    “皇后?”南陵刈以为我没有听到,又问了我一次。

    我淡然微笑,“前朝的事,左右臣妾是够不着的。而后宫祥和安定,臣妾也无需操心,陛下仁德治世,四海之内海晏河清,臣妾还能有什么烦忧呢?”

    南陵刈忽然倾身向前,扯过我的身子,紧紧箍住我的手腕,“皇后,你而今不过二九年华,竟也学会宫中见高踩低、阿谀奉承的言辞了?”我斜睇着他,眼中有些酸涩,他居然还记得我的年纪,可,又如何呢?

    丽靡烂漫的纯真不应当属于一个皇后。

    我斜睇着南陵刈,嘴角牵过一抹酸涩的笑,“六宫内人人都是这样的说辞,旁人说得,只有臣妾说不得吗?若陛下觉得臣妾所言欺君,岂非阖宫个个有罪?陛下容不得这样的话,太后亦容不得旁的风言风语秽乱宫闱。”

    南陵刈望向我的眸子晦暗不明,隐有怒气,他的手劲愈发大,捏得我的腕骨发出“咯咯”的声音,我不禁蹙眉,抿住下唇。见我如此,他的脸上反露出邪魅的笑容,冷声道,“皇后眼里只有太后,没有朕吗?在皇后心里,朕已无用到事事逢迎讨好太后的地步了吗!”

    我缓缓仰起头,微风穿透珠帘绣幕,起伏错落的玉珠间发出凄哀音色,似一缕愁烟纠缠在南陵刈的眉间,黑白分明的眼眸沉寂落寞,疏离一切。而这,并不是帝王身处高位的孤独。

    我收回目光,淡淡道,“臣妾不敢。”

    那手攥住我的手腕,不防陡然将我一把甩开,帕子包裹的碎片散落满地,不偏不倚扎进我的掌心,血珠顿时涌了出来,一寸一寸滴进裂瓷罅隙,溶入萦萦暖香内,若隐若现。

    疼……

    我压抑着却还是闷哼了一声。

    “朕这皇帝,做得还不如你们周家的意吗!”他怒然拂袖,直直扇在我的右颊,生生被扯出许多零落的青丝。

    我屏声敛目,顾不得手心撕裂般的痛楚,俯身再拜,“臣妾惶恐。”

    他嗤笑,“惶恐……你何来惶恐,朕才该诚惶诚恐……”琉璃杯盏直向我砸来,碰着地乍然碎裂。

    “陛下,这天下是您的,是南氏皇族的。”

    他恍惚走到我的面前,带着郁积酒气端详着我,突然拔了我髻上的如意和合素银鎏金嵌宝簪子,“你可知朕一开始便不喜你?”

    “臣妾知晓。”

    “你知晓?”他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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