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听胡国忠一番解释,皇帝亦是惊觉,忙派随身的大内侍卫骑马去通政司,好一番鸡飞狗跳地折腾,幸好即便是无用的奏折,通政司也不会随意废弃,终于在某个库房压箱底下找到了,奏折原本鲜亮的封皮已是蒙尘晦暗,打开一瞧,竟是被虫蚁蛀了许多细细的小洞。
皇帝仔细看,先是一喜,继而又是一怒,喜的自然是铁河奏报中举荐的白番大匠师安得臣,据说在加班王国曾念过大学堂,为国王整理过私人书信,知识广博又接触机要秘闻,更重要的是曾为教皇麾下的那两艘旷世奇舰设计过火炮,乃是一个于国裨益的大才,随奏折附上的那是一沓安得臣手绘火炮设计稿,看着那鹅毛笔细细勾勒的火炮,空白处密密麻麻写着的奇怪字符,皇帝又怎么不高兴?
然而喜色渐渐褪去,怒火却又袭上心头,通政司主事官贾必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把如此重要的折子压下,他一拍御案,把茶盏都生生震倒,茶水淌了一桌,他忙小心翼翼把手稿拾起,又是怒火冲天,骂道:“庸官!混账!险些误了国家大事,传旨,通政司贾必无故压下地方官吏呈上的重要奏折,且将奏折内容随意宣扬,怠慢渎职,不知轻重,着罢官削职,徒流辽东。”
皇帝出口成宪,立时便有秉笔太监伏地手书,抖落一番,吹干墨汁呈上,皇帝看过后便点点头,重重盖上玉玺大印,便有太监拿匣子装好,匆匆出宫去通政司颁布圣旨去了。
满殿噤若寒蝉,只是一个心意,便剥去了一个二品大员的官职,皇威浩浩汤汤,由此可见一斑。太监去了不久,皇帝又叹道:“国忠,你说朕是不是有些过了,贾必如今也五十有七,再有几年也就致仕了,君臣一场,他年老体衰,不通事务,犯些过错也是有的,朕又何必赶尽杀绝,以他的年纪和体力,不知能不能到得了辽东,别在路上死了,天下人又要说朕苛烈了。”
胡国忠惶恐道:“圣明无过陛下,陛下是天子,何来过错。臣也风闻朝中一些事,听说几月前陛下便重重责罚过通政司上下了,他们居然连郑宝大人的奏折也敢怠慢拖沓,简直罪不容赦,陛下罚了半个月的俸禄,已经是小惩大诫,可现在又闹出了这档子事儿,可见通政司上下并未把陛下先前的责罚记在心上,贾大人如果不知情,陛下还能念在他老迈的份上宽恕则个,可偏偏压下铁河奏折是其一力主张,如今被罢官流放,又能怨得了谁?”
皇帝听了,顿时宽心了许多,“罢了,罢了,去个人追上那些颁旨的,流辽东不变,不过允其家人一路照顾,坐车,饮食,休息,看押的官兵不得阻拦,不得催促赶路。”
“陛下圣明。”胡国忠又高声道。
“圣明吗?赏功罚罪,罪是罚了,可这功劳还没有落下呢。”皇帝又拾起圣旨看了一遍,“铁河,朕好像依稀记得这个名字,还有这个铁河的弟子,一力促成铁河斗胆递上奏折的少年郎,又是何人,霍摇山,姓霍,家在长安,与锦衣侯家又是什么关系?”
胡国忠小声答道:“启奏陛下,铁河是北京留守铁山大人的独子,霍摇山是已故锦衣侯霍老将军的嫡孙,他的父亲是长安参将霍百炼,叔叔是正为陛下在西南平叛的霍成钢大人。”
“哦,是麽?”皇帝淡淡说道,“铁山的儿子铁河,呵呵,没想到铁山那个无骨小人,竟有一个这般眼光胆色的儿子,正好今年大雪,等春天融雪,黄河必然暴涨,就升他做巡河御使,替朕去看看黄河固防的问题。至于这个霍摇山,估计是霍百炼那厮求着铁河把名字捎上吧,有错,朕不会罚一个十几岁的娃娃,有功,说不定能捞个小爵,好方便去读讲武堂吧。罢了,霍成钢为国辛苦,听说都病了,看在他的面上,姑且赏一个吧。”
末了,皇帝勉励了胡国忠几句,虽然白番大匠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但锦衣卫还是必须尽快着手布置,白番人在天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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