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利法回乡后,觉得脸面无光,因为整个村子都以为他家大孙子要考重点大学,这回村民们都知道他家强子去核查分,结果还是专科。
有的人常在吃饭场上拿来调侃:“考了两年,还是专科!”
有的为此感到叹息:“村子里很多年都没有一个本科生。”
有的则毫不在乎:“就他利法当回事,考上大学毕业不是还是给人打工吗?大学毕业给小学没毕业的打工嘞!”
凌利法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自己辛辛苦苦养育多年的大孙子没考好,似是要步入自己三个儿子的后尘,这是无论如何凌利法都不能接受的。他整日往村子后面跑,照看他的蜜蜂,也不愿管这些事了,一回往后走的路上碰见了朗子,朗子说:“利法,听说你大孙考了个大专!”
凌利法脸色通红,脖子上条条青筋显现了出来,心想要饭一样的人,也配说我家大孙吗,说道:“是考上大学了!”
朗子在后面笑着,声音格外刺耳。凌利法蹬起自行车就往后跑,他不愿听到这些人说话。他一路走着,听到一路上院墙里的嬉笑怒骂,似乎都和自己有关,都和自己的大孙子有关,他把头埋得得更低了,自始至终他心里都想不明白:我大孙恁刻苦,为啥就考不上清华呢?心里想着,凌刚马上也快考学了,希望又寄托在了刚子身上,反正他孙子多,总有一个能有出息。他又重新燃起了斗志,蹬自行车的力量又大了起来。
这天饭后,凌利法想要卖麦子,让在家的两个孙子凌强和凌伟把麦子抬到驾车上,两个孙儿一前一后的拉着麦子就到了村口的麦厂,周围围满了村里的村民,收麦子的中年男人在忙碌的称着邻里的小麦。
见凌利法来了,中年男人笑着打招呼说道:“大叔!听说你大孙考上大学啦?”
凌利法有些尴尬的笑着说:“是啊,’新事儿’,今年刚考上的!”
“就这个大孙吗?”这个叫做“新事儿”的中年男人指着拉车的强子说道,“是他吗?”
“对,是哩!”
“这孩儿长哩真俊,还没对象吧?”
凌利法说道:“这上了大学就找往外边的啦,外边的都好!”
新事儿说道:“咦,我还想着把我侄女说给他哩!”
凌伟和凌强在一旁咯咯地笑,把麦子抬到称上量了起来。
新事儿斜眼看了一下称,这三袋麦子一共是172斤,他按照现在每斤025元口算了一下,是43元,他没有说出来,想让利法这两个孙儿给算算。
凌利法说道:“凌强,你算算多少钱?凌伟也试试?”
凌强对这种口算很不擅长,随手捡了一个砖头想在地上列竖式算,很快被祖父拦住:“大学生了还在地上算,嘴上算算不就好了吗?”
凌伟也不知所措,学校里刚学完两位数乘以两位数的整数乘法,但是对于带小数的,自己无能为力。凌强心里想着,算糊涂了,颤颤巍巍的说:“70块?”
“哈哈,那我不得把一车麦都赔进去?”新事儿调侃道。
凌利法感觉脸上无光,自己要上大学的孙儿连这个都算不明白,他脸又变了色,说道:“这咋就不会?上那么多年学这点就不会算?人家老厚皮的儿子10岁就会帮他爹算账,你这好弄啥?”
周围的乡亲们都笑了起来,大家笑作一堂,似乎在看这爷孙儿三个的笑话,凌利法这下忖不住了,大声骂到:“鳖孙子!咋学哩?一个个糊涂蛋!”他连在上三年级的凌伟也一块骂上了,“今天不算好就不能回家!”
新事给了凌利法43块钱,他看都没看就收了起来,看到大孙捡起那块砖头又在地上列上了式子,他气得勾着头骑车就走,刚上车的时候差点摔了个趔趄。周围人发出一阵哄笑声,凌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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