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衢州城,楚王府,淡泊湖,致远亭。
一白衣俊朗之人卧于榆柳摇椅上,闲情逸致地钓鱼,身后站着一位摇扇的青衣婢女。
“奴婢已将他们四人安置在东厢房,张麻子一行人也安置好了。”苏馔津轻轻跪下,脸色满是愧疚之色。
楚王点点头,但见苏馔津久久不肯起身便出声安慰道:“馔津起来吧,这件事怪不得你,那小子命里终有这一劫,只是连本王都没料到这劫如此之大。”
苏馔津还是不肯起身。
“这次损失了多少白耳卫?”楚王见这位王府大丫鬟陷入了牛角尖,干脆换个话题。
“奴婢带了四百白耳卫去芭蕉林,如今只剩下一百。”苏馔津说起此事,心中更是愧疚。
楚王心中颇为震惊,脸色满是惋惜的神情叹道:“三百白耳卫啊,心疼心疼啊,北元这次好大的手笔,严嵩c柳仕蕃天下第一庄两位甲字供奉,古象雄一位乙字供奉,还附带上数十位潜伏于芭蕉林的武道高手,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这位还算我远亲的小兄弟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都是王爷神机妙算,馔津只是负责行事,只是王爷可知北元那边是谁想要他的命?若说只是单单一个兵人相的命格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馔津不解道。
楚王摇摇头,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叩指良久,淡淡说道:“馔津你听说北元新立的太子了吗?”
“据闻是那沉溺酒色,名不见经传的六皇子。”馔津皱眉不解,“这新太子与他有甚瓜葛?”
“有没有瓜葛本王不清楚,只知他们第一次交锋,大概是在临安,争的是那韦家三小姐,传闻这韦家三小姐似有龙妃之相,只是本王曾暗自端详,却瞧不出什么龙妃相的门道,也是奇了怪哉。”楚王眼神复杂道。
“韦大人的遗孤啊,也当真是个美人坯子,奴婢瞧见了也是满心欢喜,就算不是什么龙妃相,怕也是个祸国殃民的主,但是就凭那小子的那点儿能耐,如今还成了废人,带在身边,岂不是招蜂引蝶吗?”馔津摇头笑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本王都没担忧,你且管那么多作甚,放宽心。”楚王笑骂道。
馔津嫣然一笑,知是自己多言了。
“走吧,去看看他们。”楚王收起紫金鱼竿,起身上了亭外的小舟,馔津紧随其后。
世上主仆,能做到如楚王和苏馔津这般恭敬如友,亲昵似侣的,恐怕也是少数。
再者楚王闻人彻已年逾而立,虽说风华正茂,却也从未听闻有纳妃之念,一把年纪了还都是光棍,不免让人遐想,这楚王要么是有特殊癖好,要么就是心有所属,至于这所属是何人,坊间传闻,楚王闻人彻每逢佳节,骑白马携青衣,同游晋陵。
曾有岭南文人提笔洪泽畔:世间纵有千娇百媚,独羡楚王,玉人在怀,白马照青衣。
——
衢州城,楚王府,东厢房。
发财趴在丝质大床上,精神还是有些恍惚,恭喜伏在发财身旁,双眼尽是红肿,又有些疲惫,大概是哭了一场,又一夜没睡。
孙无终和韦福旺守着门口和窗户,昨夜到现在两人不敢有丝毫松懈,这楚王性情古怪,若是此刻发难,谁都不能保证发财还能再从鬼门关安全回来一次。
一阵脚步声传来,孙无终握紧怀中漠河枪。
“孙老前辈,是本王来了。”楚王推开房门,朝脸色警惕的孙无终笑了笑。
恭喜听到是楚王来了,立马出来迎接,恭敬地施了个万福,轻声说到:“民女韦尚惜,感谢楚王给我们一个安身之所,发财行动不便,尚惜替发财谢过了。”
“无妨无妨,诸位也莫要对本王太过戒备,今日本王便是来替这位远房侄子续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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