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障碍就坐在他面前的这位姑母。
李信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古信了。仕途的一波三折使他的性格得到了淬火锻钢般的历练。在太后说话的时候,他始终保持着冷静。
“太后的意思侄儿很清楚,侄儿定会向皇上禀奏的。”
太后的眉宇展开了,她相信当年把侄儿赶出朝廷,让他赋闲在家是多么明智的决定。这一定给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会促使他对自己的行为进行反思,性格也会得到磨炼。她于是对这位已到中年的侄儿恢复了早年的亲昵,她颤巍巍地伸手让李信坐到她的身边,她拉着他的手亲切询问他被贬的日子,她甚至埋怨已经去世的儿子不该为废太子而罢了他的太尉职务。
这亲情让李信十分感动。他想,如果太后不是那么固执地维护祖制,那么霍武的执政一定会比现在顺利得多。他任太后枯瘦的手在自己的掌心摩挲,却想不出用怎样的话语将这种亲情更加向前推进一步。
恰是长乐郡公主的到来打破了这种温馨的平静。
“哎呀!是表兄到了。”长乐郡公主爽朗的笑声在李信耳边回响,他急忙起身向长公主行礼。
“参见公主殿下!”
长乐郡公主忙上前扶起李信道:“免了!免了!自家兄妹,何必多礼呢?”
李信道:“前日刚刚回长郡,还没来来得及去拜见皇后和公主呢!”
长公主道:“是啊是啊!李幼思哪天不念叨你这个舅父呢?常说要去看望你呢!这下倒好,你回来了,有空就去宫中看看她,也让她放心。”
“嗯,一定一定!”
“不知表兄可曾见过皇上?”长乐郡公主总是不失时机地让话题围绕着自己关心的问题展开。
李信道:“前日回来,就被皇上召见了。”
“依皇上的性格,表兄这回要派上大用场了。”作为女人,长乐郡公主并不关心国家大事,他只关心皇后的地位是否稳固。因此,她想得更多的是母后这一族在朝廷的位置。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让兄长做丞相呢?”
“这”李信迟疑了片刻道,“皇上没有说,我也就不便猜度。”
“可是我听说,周至昨日已经向皇上递交了辞呈。你说”
“怎么?景凡要辞去宰相?”
“而且听说皇上已经准了。”
长乐郡公主笑了笑,转身来到太后面前,挨着她肩膀坐下了。
“母后呀!您说说,这景凡之后谁会是宰相呢?”长乐郡公主意味深长地看着李信,而说出的话却指向宫外,“会是王明波么?”
她放出这话之后就沉默了,神情专注地观察面前这两个人的反应。果然,太后的嘴角露出了不屑一顾地鄙夷:“王明波?他怎么能做宰相呢?”
“他可是皇后的兄弟啊!”
“皇后怎么了?哀家还没有死呢,还轮不上她指手画脚!”长乐郡公主的话显然刺伤了太后的自尊,她说话的声音伴随着脸色的严肃骤然高昂不少。
“先帝在世时,有什么事不与哀家商量呢?哀家就不相信,一个小小的霍武,敢把哀家不放在眼里?哀家明日就宣霍武进宫,要他让他舅做宰相!”
“是李信,我侄儿。”太皇太后轻咳两声道。
太后这样坚决表示自己的看法,非但没有让霍信感到如释重负,反而使他的心更沉重了。他预感到,年轻的皇上即将面临一个复杂的局面。
作为曾经刚帝的首席延尉,他最清楚霍武那种独立不羁的性格,他决不会轻易屈从皇后或太后的意志,他所追求的是像先皇先帝那样的丰功伟绩和皇图霸业。当长乐郡公主提醒他要谢过太后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绪。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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