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飞玉带着他们穿过深墙大院,几乎已经来到萧宅尽头,再过一个墙头,就可以到那片芍药花田。先前在远处看还不分明,现在来到了近处,牧千光发现这些花被伺候得不太精心,中间长了许多杂草,最近的一片花已经干枯了,塌伏在地上。
萧飞玉看出他心中所想,低声道:“先前这片芍药长得很好,父亲每天很早就会起来照顾它们,一年四季难有休息的一天。后来母亲去世以后,他也无心做这些事了。”
牧千光很感慨,“令尊当真一往情深。”
独浔听了却无感动神色。
徐贞玉问道:“萧城主如今就住在这个地方?”
他语气有些难以置信,因为面前这院子树木破败,房檐结着厚厚的蛛网,就连纸窗也破损出大洞呼呼刮进夜风。
这样的院子,每天来给他送饭的家丁都不愿意住,萧飞玉的父亲——这个萧家唯一能当家做主的人居然住在这里?真是太让人无法相信了。
鉴于萧飞玉之前就做过不轨行径,徐贞玉怀疑她是在骗他们。
萧飞玉苦笑几声,不作解释:“如果这就让你难以置信,那我劝你早作准备,之后的情形还会出乎你的意料。”
说着她便穿过院子来到破宅门口,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牧千光跟在后面,正要进去,却被一只手横截拦下。
转头看去,独浔一脸肃然,似乎对前方非常忌惮:“师父,我在前方探路。若是安全了,师父再进去。”
牧千光浑不在意:“岂有师父畏畏缩缩躲在后面的道理?”
徐贞玉在旁边看到了,由衷羡慕:“牧师叔与独师兄感情真好。”
这样说着,心中却泛起一丝丝酸涩。
他独身当个家主,上下无人,若是也有这样一个人跟随身后,哪怕他没有护佑自己的能力,单单有这份护佑之心,也定能让他在人世行走安心三分。
牧千光却在思索徐贞玉这句话。
是的。
他从很早之前就发觉了,独浔是真的敬重爱护他这个师父。从前会觉得欣慰,可是近来却觉得有些奇怪。
他是个不喜拘束的人,平常在他面前晃悠的人寥寥无几,可能最多就是空气。
所以独浔这个人横冲出来,还极有存在感,他就会非常在意。
他也没当过师父。也不知道是不是别人师徒关系也跟他们一样,每天形影不离。牧千光心想,等解决了洛城的事,他得找人问一下。
徐贞玉道:“能否点个火?这里未免也太暗了。”
牧千光稍稍回神,他自从出了剑阁,修为大升,暗夜行路对他毫无影响。不过独浔与徐贞玉这般年纪的年轻弟子恐怕就不是了。
这样想着,他师心大发,想要回头拉拉自己徒弟,却发现后者走得好着呢。
真正的强者,从不会让自己的师父担心。
前方的萧飞玉燃起符纸,道:“燃起符纸,道:“诸位,我父亲房中很久都不点灯了,还是习惯下比较好。”
被那光芒一照,房中之景慢慢显露。桌上地上不知多久没有打扫,铺满了厚厚灰尘,徐贞玉面前就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若不是忽然有了火光,他的脸差点就要和蜘蛛进行亲密亲吻,这让他恶心不已,连忙退后两步,可这一退后,却不知道撞倒了什么东西,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这一碎,还碎出了酒味。原来是垒砌的酒坛子。
牧千光一闻:这好像是剑来春?
怎么事事都和它有关啊!
徐贞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萧飞玉:“不怪你。这地方本来就乱,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她有些嫌恶,又有点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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