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曼切斯特公爵的乡间宴会并不是梅的本意。
在梅看来,曼切斯特公爵是个寡廉鲜耻的小人,接近并追求她的唯一目的就是她将会为金博尔顿城堡带来的大笔嫁妆,既然公爵阁下的先父是如此从曾经的美国女继承人康斯薇露·亚兹纳加那儿获取了巨额的财富,无怪乎曼切斯特公爵会将此视作一个一劳永逸解决他所有问题——赌债,败坏的名声,摇摇欲坠的庄园——的捷径。除了康斯薇露,放眼整个美国来到英国的女继承人,没人的嫁妆将会比她父亲给予她的更多,这就像火焰之于飞蛾,将会吸引无数破产边缘的英国勋爵趋之若鹜,梅很清楚这一点。然而这也意味着她的父亲掌控着一切的话语权——“你必须要参加,梅。”她的父亲发来的电报1上如是写着,梅几乎都能想象出她严肃的父亲端正地坐在书桌前写下这张纸条2的神情,“这是一个盛大的乡间宴会,而你将会有机会结识更多的优秀英国贵族青年,哪怕这意味着忍受一个小时来自曼切斯特公爵的奉承。”
于是,这份来自大洋彼岸昂贵的电报决定了梅此刻坐在曼切斯特公爵的晚宴上——说得更加详细一点,曼切斯特公爵的身边——这一命运。然而摩伊赖3也为她带来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刚好路过亨廷登郡的罗克斯堡公爵接受了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的邀请,也列座于今晚的晚宴上,而且就在她的位置的斜对面。坐在他的左手边的康斯薇露正与他交谈着,漫不经心听着曼切斯特公爵吹嘘他未来的政治生涯将会有多么光明的梅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这令她羡慕的一幕。
倘若罗克斯堡公爵的家境也如曼切斯特公爵一般负债累累就好了,梅悄悄在心里叹息着,至少罗克斯堡公爵对她的态度不会似如今这般冷淡疏离,克制有礼。连带着她也不敢在公爵阁下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性情,尽管她非常确定自己的声名早已在英国上流社会远扬——梅·格雷特,不会被轻易驯服的烈性母马。
“不,夫人,” 突然,在餐桌另一头与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交谈的贵客,亨利·甘贝尔一班纳曼爵士阁下(sir henry capbell一banneran)——一名来自伦敦的著名政客,因为与曼切斯特公爵有着良好的私人关系才被邀请前来参加这场晚宴——高声说出的话语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殖民地,库马西亦或者是香港,而是大不列颠必须放在首位的国际利益与影响——一个非大不列颠人便无法理解的简单问题。”
“亨利爵士,我仅仅只是想询问一下如今帝国对海外殖民地的态度,”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低声说道,试图将亨利爵士拉回私人的谈话之中,只是在此刻鸦雀无声餐桌上,她说的每个字都能被所有人听见,“并非想对帝国的殖民政策发表任何看法。”
“亨利爵士的意思是,”坐在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左手边的马尔堡公爵赶在前者脸上的不快显现出来以前迅速地开口了,“大不列颠对于库马西与香港的重视很难被对殖民地秉持着不同态度的人们所理解——特别是本身是从大不列颠的殖民地独立而建国的美国人来说,可能更难以接受大不列颠为何在试图加强对殖民地的控制——”
“正是如此!”亨利爵士点头赞同着马尔堡公爵的话语,“在库马西建立一个殖民地意味着能阻止那片土地上猖獗泛滥的奴隶贸易,意味着能终止在那些落后愚昧的非洲部落中至今仍在进行的人类献祭,意味着能保证周边那些已经被纳入大不列颠保护区的部落的安全与和平。如果战争是我们必须达到这一目的的手段,那么英国并不忌惮于使用,显然,对我们的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而言,这种手段过于残忍了。”
“是的,那些非洲部落的居民什么都不懂。”亨利爵士话音刚落,康斯薇露便接口了,所有人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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