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簌簌,吹过这城墙之上,穿过这正楼的窗户,打在男子的脸上。
这个春天,好像比往年冷了许多,只是刚刚回暖,气温便是骤降——不过,男子并不在意吹打在脸上的冷风,即便,他身后的侍卫总是瞥向他身上单薄的衣衫,有些担心的样子。
“天儿应该快回来了吧?”
男子的目光一遍又一遍扫过进出城门的人群,从远处的地平线到城墙之下,找寻着他先前精心准备的车队。他,是公孙羽陌,这座皇城中最有权势的男人,但此时的他却是一点王者的样子都没有,只想快点看到那个久别身边的孩子。
“是,陛下,按照传信,应该是自在今日卯时到达右雄。”
在距离正楼石窗最远的墙壁旁,那名寸步不离的侍卫,向他行礼之后恭恭敬敬地答道。
“说到那封信,给那些华山剑宗弟子所准备的居所安排的怎么样了?”
公孙羽陌的目光没有离开窗外的大道,但,在想到写在封信函中的话语,他放在窗沿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开始敲打起手下饱经风霜的石砖。
“那个,好像还没有安排妥当——天璇街的房屋都必须由天璇阁审批通过后才能入住,但不知为何,陛下所安排的三十二户却迟迟没有批准下来。”
公孙羽陌的话语刚刚落下,他身后的侍卫便是将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准备的话语脱口而出,没有丝毫多余的思考。
“一个入住申请而已,即便是天璇阁再小心,也不至于连我这个天衍书院长老的担保都视若无睹吧——罢了,你去富春楼安排一桌席子,傍晚有空的时候我亲自去见阁主一趟吧,顺便,跟他喝喝茶叙叙旧。”
这样说着,公孙羽陌的手中出现了一个精致的布袋,然后被抛向后方。
“这里面是一百零一枚银符币,你拿去找老板娘定一桌十三碟吧——哦对了,记住,一壶南海香茗一壶神仙醉,我那个老朋友还是只喜欢喝酒。”
接住沉甸甸的布袋,侍卫楞了一下——此刻,他眼前的这些银符币每一枚都是价值上百两银子,即便是他五年的俸禄恐怕都换不来其中的一枚,就算是他任职以来还是很少见到皇上出手如此阔绰——不过,现在他所想的并不是手中这些银符币价值几何。
“陛下,我记得去年那一次吃十三碟,一共支付了一百枚银符币,可是,你这次却是给了我一百零一枚”
那年轻的侍卫弱弱地说到,话音越来越小,直到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微微颤动。
听到年轻人的这些话,公孙羽陌先是愣住了一瞬,随即又露出笑颜。
“你这孩子,还真是憨厚,就跟那个家伙一样。”
说着这些,公孙羽陌居然是难得地转过了身子,看向离他有将近一间屋子之远的,那个普普通通的小侍卫。
“朝野之间,大到大臣,小到侍卫杂役,基本上个个唯利是图,别说是一个银符币,就算是这一袋子中不小心混进一枚金符币,他们都会只字不提然后悄悄把那多余的部分收入囊中——相比之下,你还真是老实。而且,就连去年的小事都记得一清二楚,真是麻烦你这么上心了——既然如此,那枚银符币当做我对你这么用心的奖励吧。”
说罢,公孙羽陌抬起手掌用灵力托起一枚银符币,控制着它落进小侍卫的身上的口袋中。
年轻侍卫的目光盯在那枚浮到半空的银币上,此时激动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能得到陛下的褒赏,也难以想象自己可以得到这么一比巨款。
直到真真切切地感受口袋处传来的重量,小侍卫才是缓过神来,连忙向公孙羽陌行礼。
“多谢陛下赏赐!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看着郑重行礼的小侍卫,公孙羽陌一时间噗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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