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琅华的话本子里,但凡提到妖魔鬼怪,总离不开芭蕉叶,那一丛自带幽冷的绿荫,极容易叫人发出臆想。
楚承望站在亭中,压下“死而复生”的心惊,努力使神情恢复平常,“二少还发现了什么?”
“不是发现,是猜测。”
“什么猜测?”
“臣斗胆猜测,暗门背后的实际操纵者,不是卫常仁。”
这一句刚说完,站在他对面的人顷刻间用目光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骆爱卿,你可知道你这猜测背后意味着什么?”
他当然知道,如果暗门的主子另有其人,说明还有人在暗中作恶而没有被发现,甚至此人可能和卫常仁同流合污,或者,直接用卫常仁来顶所有的罪。
骆成威迎着压力开口,“所以臣在努力寻找证据。”
一语未毕,骆成威在楚承望的注视下,直接膝盖一弯,跪了下去。
此人气场,着实太强。
“我们不能对他们说我们抓了杀手,还把他们囚禁了,还动用了私刑,所以我们知道的,朝廷未必知道。可是朝廷养了那么多密探,难道他们都是吃闲饭的?”
“对外公开管这一块的,是江丞相。具体属于楚承望自己的,有多少,不清楚。”骆成威送走贵客后,与阿阮站在庭院中。他的手往上随意一伸,掐下一朵碧桃,“江丞相德高望重,这次朝廷掌握的机密里,有不少都盖着督查院的印章。再加上江丞相平时为人,他不像是会与卫常仁同流合污之人。”
“之前楚敬乾叫你留意暗门的动向,就是要将其一网打尽的意思了吧。”
“可如果就这么把暗门势力一举歼灭,背后操纵之人虽然损失惨重,却能保全自身。我们要做的,是能不能在卫常仁被杀,和暗门被剿灭以前,找到幕后之人的线索。”
阿阮一时陷入沉默。
从楚氏兄弟离开骆宅到现在,已经是暮色四合,宅子里的下人忙着把待客时摆放的物件东西又给挪回原位。骆成威看着,长久的寂静被他一句话打破,“这宅子里的阵法,恐怕未必能瞒过楚敬乾和楚承望。”
阿阮瞳孔紧缩,“我们特意改了小物件的布局好不让机关被发现,你也带他们绕了路才走到湖边,还是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阿阮,任何事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骆成威失笑,“不过我能保证,他们现在不会动我们。更何况”
“什么?”
“我们还有汀兰,我不打算把她送往君逸山庄了。”
阿阮用积了大半个手掌的碧桃落花,兜头洒了骆成威一身,“你疯了?汀兰那么弱。”
“她不弱,”骆成威道,“今日我才发现,楚承望怕一个人。”
阿阮用眼神询问,面上神情已有不满。
“他怕姐姐。”
“所以你就拿汀兰当作又一重保障?”阿阮用眼神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骆成威,“二少,她是汀兰,是与你姐姐最像的人,如果大小姐还活在世上,你舍得让她重新入虎口么?”
骆成威默了一默,道,“如果她还在,那选择权一定不在我身上。”
谨娘帮着汀兰将收拾好的东西一一放回原位,她看着汀兰瘦弱的身影,叹息一声,“小姐,你真要这么做吗?如果你想离开,二少一定不会拦你的。”
“我不走。”白衣女子神情坚决,她眼角那一丛梅花开得清冷孤傲,就像她一直以来的心。
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楚敬乾看着在大街上四处闲逛的人,忍不住出声提醒,“哥,该回家了。”
妖孽回头看他,嘴角笑意未曾减退,“弟弟,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不可能见过苏氏。”
妖孽在他的话语里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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