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州叛乱发生在先帝宣明帝时期,听那时经历过的人说,动乱因为牵涉进了苍州异族的利益,由朝廷内部矛盾升级成谋逆造反,所以平叛过程极为血腥凶险。
朝廷最后是以当时的文庭左使为始作俑者而结案,受牵连者多达百余人,琴娘家就在其中。
花琴娘本名郭琼玉,其父是前苍州联言使郭维明。联言使这官本身不大,却因其性质特殊而成为肥缺。
苍州是多民族群居之地,语言风俗复杂,归顺朝廷但没有承袭琅华的文化,再加上西南地区连接琅华边境,为了朝廷安宁,特设了苍州联言使一职,总管苍州境内其他民族与朝廷的联系事务。
苍州叛乱一事,郭维明被明帝以“玩忽职守”的罪名革职问斩,其后郭家财产被各族起义失败的领头人瓜分,郭夫人上吊自杀,郭家男儿被暴民屠戮殆尽,女儿尽数被卖入烟花柳巷,几经折磨,最后只有小妹郭琼玉一人还活在世上。
骆成威一句话,就让花琴娘的伪装裂了缝,“你原本的名字很好听,姓郭,名琼玉。”
楚敬乾听完郭琼玉的身世,却往庭外望了一望,道,“今年的花期格外短些。”
院外山茶已盛放到极致,在说话间,又有几朵茶花整个儿地凋落下来砸在地上,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
郭琼玉的语气带了十分的狠,“我恨极了卫常仁,当年他身为苍州刺史,为了转移矛盾,将那些异族乱党集合起来,带头灭了郭家!后来我被卖入烟花之地,从苍州一路至京城,结识了不少同样被卫常仁迫害过的人士,我便与他们商定,在铜钱节趁着人多眼杂的时候,伪装成官员混入太傅府,趁机取他性命。”
楚敬乾看了跪在地上的女子半晌,她脸上神情凄厉而狠绝,扭曲了原本艳丽的容颜。
他转过头不忍再看,想了片刻,又问道,“二少方才说,在太傅府还发现暗门试图杀人灭口的迹象?”
骆成威点头称是。主座上的人不紧不慢叩着桌子,“二少可知道,暗门是谁创立的?”
“根据朝廷目前掌握的线索,是卫常仁。”
“所以二少此言是否有矛盾之处?”
“王爷,请听在下细说。”
楚敬乾略挑眉看他一眼,手平直向前,“还是先让郭琼玉姑娘起来吧,她既是受害人遗孤,就没有跪着的道理。”
郭琼玉今日从名花楼出来,粉黛未施,头发也只随意一挽,少了浓妆艳抹时的媚,无端透出几分清纯可怜来。
从王府里出来的侍卫有几个年轻的,听闻此言,赶紧上前将美人搀扶住——她跪得太久,收拾琵琶起身时显得十分困难。
楚敬乾又看了她一阵,“二少今日想必不会让郭姑娘回去了。”
“实不相瞒,”骆成威笑得光明正大,“在下已经将琼玉赎了身,以后就将她置在这里了。”
“也算不错的归宿,”楚敬乾又向郭琼玉道,“姑娘放心,朝廷会还你,还所有被卫常仁迫害过的人一个公道。”
郭琼玉好不容易站起身,闻得此言又要拜,被楚敬乾伸手拦下了。
“二少既然对暗门之事另有汇报,在此案尚未定论前,本王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骆成威会意,起身向楚敬乾一弯腰,“王爷这边请。”
从正厅一路出来,骆成威身边一个下人都没有,楚敬乾跟在后头慢慢悠悠地走,身侧却有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侍卫跟着。
骆成威暗中奇怪,没有表现在明面上,继续将人引至后院湖面旁。
微风拂面,隔水波送来含笑甜腻的芬芳,此处距离汀兰的跨院——含芳苑近得很,在含芳苑对过去,正是还在建造中的湖心亭。
楚敬乾见此,不动声色开口道,“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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