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路上,尘土飞扬,上百辆各种板车装着一个个大口袋,在大路上如同小蚂蚁一般缓慢地挪动着。
“官爷,前面是个林子,让小的们歇歇脚再走吧这从大早上的出来,一口水都没喝,兄弟们都快顶不住了。”
“军粮必须要按时送到大营,你们都知道军令如山,一旦耽搁的时日,我等可都要担待不起。”
“大人我们才两日赶了一半多的路,押运军粮的日子还有三日,肯定能提前抵达大营。”民夫头子抖着小机灵,对于他们来说,战争真的不值得高兴。因为不管赵国是否战胜了卫国,对他们来说,都必须要毫无条件的为大军运送军粮,就算是押运军粮的工作结束了。
他们进入大营之后也不能回家,得在军营里帮工。运气差的时候,赶上攻城的战斗,他们甚至要被组织起来运送泥土填护城河。
要知道,这是战场上最危险的工作,死的最快的就是这批人。谁也不愿意提前抵达大营,甚至恨不得在路上拖延一些时间,错过宫城的第一波的催命符。
押运军粮的是赵国的地方司马,平日里也就是管一些缉拿盗贼的活。真要是上阵带兵打仗,恐怕也不怎么利索。但是管理押运粮草这种轻便的活计,倒是问题不大。此时他有些迟疑,辛苦肯定知道辛苦,民夫押运粮草还需要自备食物,任何一粒军粮都不能入民夫的口。这是军法,没得商量。而民夫日子也不好过,哪里舍得吃那些上好的粮食导致体力都不怎么好。
半天的运送,已经让这些农夫经受了沉重的考验,于是点头道“如此一来也好,不过天气转凉了,突然坐下休息,万一得病怎么办”
“官爷,树林子里必然有柴火,我们点上一堆火,顺便烧一点水,吃口热食,肚子里有了吃食,才会有力气,才能继续赶路不是”这种小问题根本就难不住生活在底层的民夫。
于是押运粮草的司马命令“也好,既然如此,那就全体休息。”
民夫们从头上摘下草帽,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刚坐下不就,火堆就被点了起来。一会儿,笔直的炊烟出现在了大地之上。从车上搬下来的炊具,也开始冒着热气,饥肠辘辘的人们围坐在火堆周围说笑着,不远处的大路上就是他们押运的粮车。
哒哒哒
马蹄践踏大地的轰隆声,如同雷神一般袭来,赵军司马从地上跳起来。眺望发出动静的方向,顿时大惊失色道“都起来,敌袭,卫军来了”
“快,快把车都围起来,围城一个圈,兄弟们快去帮忙。”
可惜,他下达的命令有点晚了,战马飞奔而来的速度,顷刻间就冲到了眼前。
咻咻咻
一波羽箭之后,就有不少赵军被射中,余下的赵军想在他们上司的指挥下聚集起来,但是被战马一冲击,如同惊涛骇浪之中的一条小船一般,被打烂,打散。
苟变一马当先,他的骑术并不太好,但是对付一些不入流的对手足够了,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喊“杀”
数百骑士回应道“杀”
战斗在很短的时间内爆发,也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
苟变安抚住胯下的战马,看着四处逃窜的赵国民夫,也失去了追击的兴趣。视线落在了一百多辆粮车上,沉重脸道“补充给养,然后按照规矩办事。”
很快被堆积起来的辆车被点燃之后,浓烟带着糜子被烧焦之后的焦香味,顺着风弥漫了出去。骑兵司马王镛很没有脸色的跑过来,笑盈盈地给苟变报喜道“将军,我军大胜。”
大胜
苟变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成为死尸的赵军,连一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还敢说是军队还有在视线里变成了黑点的逃跑农夫,嘴角哆嗦了一阵,憋屈道“这也是一支军队”
可是王镛不在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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