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生本以为她是唯一的女劳役,看泫瑾荻笃定,大概料得到他是用了功的,却想不到是这种情形。
就在役营门后,过了前面的几个总管工议事大帐,靠着隔开匠工营的那道木墙,用白篷布围出一大块平坦草地,搭起十来只簇新的帐包。一人高的竹架撑围布,两人高的竹门挂木匾,上写兰营。门两侧各贴一竖联:古有木兰从军勇,今有兰营皆木兰。门前立一块大石碑,一笔一画工整刻着触目惊心的大红字色重命重擅入者自思量。
绕着篷布围,一摞xiǎo帐。门前两名冷面刀卫,一见兰生就打唿哨,立刻从这些xiǎo帐里跑出二三十名身穿软甲佩戴黑刀的卫士来,迅速站了两列,静立无声。
兰生不面生,这些人正是宁伯带出来的,家中的护师。当初招进来时如同散沙,如今竟是冷煞吓人,颇有簿马训出的铁卫架势。怪不得宁伯送她到这儿,一路无叮咛,调头也干脆,原来有恃无恐。
不过,她要经过兰营大门时,忽然回头再望,无奈道声,“流光。”
一个晒得黑里俏,再也看不出一丝当年的气虚体弱,虽然不至于男子体格,但绝对比女子身段结实,搁到现在,就是肌肉匀称,身材特别好,让健身房一干汉子能眼馋的健康美女。就是笑起来太花里胡哨,走起路太大刀阔斧,还穿大一号的兵卫服,并非想当女汉子。玩心很重而已。
流光喝到,跨前一步,腰板挺直,“兰大人有何吩咐”
兰生让流光公事公办的模样逗笑,“我没吩咐,就想知道你怎么混进来的,而且不用守着我家圣女妹妹吗”
提到这件事,流光显然心情糟糕,瘪瘪嘴。“我就是没守住圣女大人,只能来守着兰营里的百花了。”玉蕊嫁人,最心痛的是她,挖心挖肺得疼,尽管她也早知会有这一天,“姓堇的根本配不上玉蕊。不管你们怎么想,我不承认他是玉蕊的丈夫。”
“瞧你的气概,只有博学多才的书生能配得上。”互补。
流光啊啊乌鸦叫了两声,“大人説什么呢我耳朵里屎太多,塞住了,没听见。”
好吧。书生会被她气背过去。兰生不説了,推门进兰营。却又是一怔,终于明白对联不虚言。“兰营皆木兰”,这分明就是女子营啊。放眼望出,就有四五十个女子在做事,从少女到少妇,从十七八到四十多,还有一群xiǎo男孩xiǎo女孩跑来跑去。笑得无比烂漫。哪里有活地狱的半diǎn影子
一见兰生,孩子们才好奇立住。就即刻被他们的娘亲叫到身旁。女人们福身行礼,同声喊兰大人。外面的动静惊动到帐里的人,陆陆续续又跑出来四五十个女子,兰大人之呼此起彼伏。场中央最大的一ding帐,竟然走出了冯娘和豌豆。
两人走到兰生身边,一左一右。她听见流光在身后呼喝关门,门吱呀呀合了,回头却没见流光进来。
冯娘低声道,“流光带着擎天队入了军镇兵营,因为将有十万劳役在营,皇上特调附近军镇兵马三万,在新都竣工之前都会驻扎猎场。军镇急需用人之际,竟没识破流光的女儿身,大xiǎo姐xiǎo心别説漏了嘴。”
“幸亏我刚才説话声不大。”兰生暗道好险,“我看她大大咧咧满不在乎,恐怕她自己第一个漏。不过,你和豌豆怎么来了”
冯娘笑笑,“役营增设女营,负责匠营和管工役官们的缝补洗衣清理等杂务活儿,而且童学也在女营区里开办。我请王爷安排,来当女营的厨娘,如此我也不必在外头担心大xiǎo姐吃不好。”
豌豆跳跳要发言,“我来帮厨。听説因为大xiǎo姐来服役朝廷的事传遍了全大荣,以至于各地自愿报役的女子很不少,地方官们纷纷上书建议新增女役,而且女役服劳的待遇比男役好,年底发赏钱二两,也可带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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