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6 两个女师傅(第1/2页)  小厂风云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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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天琴,仪表组组长,资格老,因话多赢得“多嘴琴”称号,全车间人不敌且惧其口舌都让她三分。卓金凤,海运局卓副局长的千金,如果车间上下想拍马屁的话,她绝对是一匹最好的千里马。若问她俩二人关系如何,卓金凤曾经说过“我和天琴最要好。”

    黄天琴、卓金凤也就是凌心竹的两位师傅。有两个如此厉害角色做师傅,凌心竹是否应该感到自豪与光荣呢?“乐呼哉,不乐也”孔乙已会这样说的,凌心竹会吗?因为仪表组在三楼的缘故,别人就和他开玩笑说:“凌心竹,你好福气,一来就爬上了三楼。”他听后笑了笑,露出两个犬牙。

    每天上班凌心竹都来的很早。工作室关闭了一夜,一股浓浓的橡胶味,是工作桌上铺的绝缘胶皮发出的。他把窗口全部打开,然后又把工作室总电源开关合上,随手撕下一张挂在开关旁边在日历。走到屋角的元件橱旁,从上面拿下了把鸡毛掸,把工作桌扫了扫。

    仪表组一般是不要上船修理的,因为它主要承接维修万用表、兆欧表及各类电压电流表,船方若有损坏的仪表,则通过厂内生产科转送过来。仪表组积压的坏表虽然很多,但由于一个小小的仪表对于若大的轮船来讲实在是微不足道的,正是由于这个主要的原因,船方并不很催促,这便又恰好暴露出人类思想中的又一弱点:没有外力的拉一把不肯前进半步的惰性。正可谓皇帝不急,太监何需急。这潜意识的理由使这个组的人对待工作的态度便是能放则放能拖则拖。

    黄天琴,卓金凤两位师傅是不会那么快上来的,和楼下定位组的几位姐妹们足足能唱一台好戏。

    凌心竹拉开自己工作桌的抽斗,里面放着一封信,他拿起来,盯着信封落款“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郑平石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郑平石是他高三同班同学,也是他最要好的朋友,想当初他是带着微笑去送朋友上大学的,但他无法忍受这封来自千里之外的信,这分明是种骄傲的象征,那些诉说友谊关心的词语分明是怜悯与同情的代用词。所以收信已经好几天了,他仍没有提笔回信的意思。该回封信了,凌心竹,你自问有几个能够推心置腹的朋友?该回封信了吧,他拿出信纸开始准备写回信了,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更何况是个能够推心置腹的朋友。

    郑平石确实是他的知心朋友。他写的很快,仿佛为心中的不快寻找到了得以渲泄的端口:“……平石,见你信几次提起我的工作情况,这本是我不敢正视而努力要回避的问题啊,很感激你,你问了我不愿回答的问题,使我不得不正视现实,你大概无法想象我的工作是如何的清闲,或许这正是许多人所羡慕的,但我却无法忍受,无法忍受这随之而来的空虚。你一定会说自己利用时间学习,但我的两位女师傅经常会关起门来织毛衣,扯家常,甚至会将刚买来的文胸拿出来在身上比划,还会说些令我脸红都不敢的话,朋友,这回你该了解我是处于如何尴尬的环境了吧。刚上班的时候,师傅给了一本《万用表维修手册》给我看,万用表并不复杂,基本原理我们上中学时都学过,然而从理论到实践仍有很大的距离。有一次我尝试地修好了一个万用表头,满怀兴奋地拿给师傅看,原指望一定会得到她的赞扬,平石,你不会想到的,我师傅拿过表头看了看说:‘我现在还没叫你修表头呢,搞坏了怎么办?’师傅的表情是相当严肃的,从此我不敢再去碰那些长满灰尘的坏表,一遍又一遍地看那本维修手册。偶而师傅在修理的时候,我就站在一旁看,遇到不明白的地方,我就问:‘怎么知道是这部分出故障呢?’‘凭经验’这是我师傅说的。我不明白的是在学校里教师们是多么希望学生能多提问题,而在这里不懂就问将会换来多大的耻辱。我是努力在做‘不耻下问’,而随之而来的羞辱实在是叫我难以忍受,但我却又偏偏不得不忍受,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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