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鞘从桌子上扫过，上面的瓷花瓶应声飞出，清脆的落地碎裂声中，花瓣凌落满地。燕翼尤不解气，抽出钢刀将桌子一角劈下。

    “太可恨了！”燕世子愤愤不平道，“太后竟然庇护杨姓至斯，连私贩禁物的事情都愿意出面遮掩过去！”

    “此次虽能撇清南梁使团那件事的嫌疑，但杨姓只不过舍去些钱财，于其根本无损。如此一来，燕熊岂不是白死了么？”说完，恨恨地将刀掷出。

    钢刀正中对面墙壁，发出嗡嗡的震颤声。楚燕豹沉声道：“私贩精铁这么严重的事情，陛下为何不和太后据理力争，乘机打压杨姓的势力，削减慈安宫的羽翼。”

    “陛下是太后带大的，性格上的弱点被人抓得死死的。况且中军府留驻洛安附近的四军，大将军扈彪手里就直接控制着武德、武隆二军。”

    “剩下的武锐军依然是杨姓领军，而唯一不在后系掌控中的白毫军，其领军之人朱荣却是山西豪强出身，为人奸猾，在帝后之间游离不定。禁卫军中也仅有半数人依附于皇上。这种情形下，陛下又怎敢真的和太后撕破脸。”

    穆雷在一旁淡淡的说道，看燕翼和楚燕豹的神情，他们听到这些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明显对这些心知肚明。燕翼只是在发泄怒气，而楚燕豹则是故意那么说，好开解自家世子。

    “哎，本来刚刚搞到一些有份量的东西，看来拿出来也没用了！”穆雷望着燕世子，忽然叹息一声说道。

    燕翼闻声看过来，脸上露出探询的神色。想了想，穆雷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了燕翼。

    “什么……嗯？好像是账册？！”燕翼顺手接过来翻了翻，惊讶说道。

    穆雷慨叹道：“不错，这是达昌商号向北地贩运精铁的账册目录。是世子的一个旧识千辛万苦，混入对方商号才艰难得到的。”

    “旧识？是哪个？”燕翼挑起眉头问道。

    穆雷深吸一口气，跪倒在地，谦卑道：“在说出她之前，穆雷还请世子赎罪。”

    “嗯？你做什么了，需要我饶恕你？”燕翼有些感兴趣了。

    “其实这本账册是宋夜歌姑娘从达昌商号偷出来的。宋姑娘在城外农庄过的不开心，所以属下斗胆未经许可，就将她从农庄带走。还望世子赎罪。”穆雷低伏上身，谦恭恳切道。

    “宋姑娘啊……”燕翼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楚燕豹，见其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中已经大致明白了。

    “呵呵，算了！说起来宋姑娘当初也算救了我一命，既然她在城外住的不开心，父亲发了话，我又帮不到她，你将她带走也好。彼此都落个清静。”

    掂掂手里的账册，燕翼惋惜的说道：“这东西现在交上去，倒是可以让杨柏忙乱一阵子。不过既然太后要保仁王府，顶多就是达昌号彻底倒掉，却很难将杨姓攀扯上。不甘心呐！”

    “其实这东西倒也不完全没作用。”穆雷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将心里所想讲出来。

    燕翼不悦道：“有什么话就说，不要畏畏缩缩。”

    “是。”穆雷忙点点头，这才咬着牙说道：“若是杨柏等太后一系全死在武常城内，到时候这册子倒是可以作用他们的死因。”

    “怎么讲？”燕翼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疑惑的询问道。

    穆雷眼中精光爆射，一字一顿说道：“北地乱党得到账册后，试图胁迫杨大人，双方闹崩翻脸。杨柏等人试图夺回账册，结果被乱党所杀。”

    “将杀人的事情推给北地乱民，杨柏等人又是因为试图夺回账册而死。这样一来，乱民、账册、杨姓三者就都联系在一起了。好，太妙了！”燕翼眯眼一琢磨顿时连连叫好。

    不过没过多久，燕翼的脸色又哭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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