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恶意的话花好没少说,但对自己身边的人她却从来不曾如此恶言相向。
小翠儿的身份她虽然一开始不清楚,相处久了又哪里还看不明白,但开始她只是以为是聂卿担心有心人借机伤害自己,才特意安排了小翠儿在自己身边,但此时看来小翠儿不过就是聂卿放在她身边监视她的眼线而已。
“县主……”小翠儿的眼里沁出了泪,她知道是他们伤了县主的心,才会让县主这般对他们。
聂卿也没料到花好会说出这样一段话,决绝、冰冷、不留余地,放佛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剩,他有一瞬间的慌乱,眼前的少女好像化成了缕缕烟雾,一点一点的从他眼前消散,他伸手去抓,却只能抓到一片空气。
“花好,你听我说。”他想不明白一些事,但此时也没时间让他多想,疾步走到花好的床边坐下,强硬的握住花好的手道:“这场火烧得莫名,很明显是有人刻意在针对我们,他就是想让我们反目,你明白吗?花好,你理智一点,我真的从没想过要放弃你。”
花好低下头看着他和自己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曾经有多甜蜜的一幕,如今便有多刺眼,不免在心底冷笑。
“你错了,没人在针对我们。”她笑了,笑得苍凉又凄厉,“火就是我放的。”
她的指尖深深的扣入他的手,像在捥肉一般,刺破了他原就受了伤的掌心。
聂卿不可置信的看着花好,她的唇勾勒出一道冰冷的弧度,带着黑夜的诡谲和一种恶毒的色彩,那双眼里带着分明的嘲弄和嗤笑。
那笑越来越大,在聂卿的眼里无无限放大。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些难受,心上像是悬了钝器,慢慢的,摩擦着,越是看着她,越是痛。
花好缓缓地挣脱开他的手,微弯的唇角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凉薄:“是我让人砍断了木桩,是我计算好了你们回来的时间,是我在萧杏儿的饮水里下了药让她无法自行逃出营帐,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你瞧,我就是那个想让我们反目的罪魁祸首。”她看着聂卿微微发白的脸色,心底却只有越来越无助的茫然。
她的所求,她的所望,她曾期许过的未来,在他们的‘联手努力’下成为了荒诞的梦境。
终于,覆水难收。
“聂卿,不要再继续惺惺作态了,你早就已经不需要我了。”从她为拓跋洵诊治完之后,他就已经不需要她了。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是聂卿无论如何没有想到的,按理说花好整日待在营帐中是不可能发现什么端倪的才对,她这个人不会轻易怀疑别人,除非已经确信。
他和萧杏儿接触也十分收敛,很少在人前有亲密举止,花好不可能亲眼见过他们交从过密。
小翠儿也说秦又白这两日并未来找过花好,那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让她的情绪如此反常?
他脸色极其铁青,心中狐疑丛生,紧紧盯着花好苍白惨然的脸,声音沉重的问道:“花好,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挑唆才让你犯下这种杀头的大罪?你知不知道一旦大齐皇帝查到你头上,不仅你,就连你们南梁的使臣队伍都会受到牵连?告诉我,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若花好所言为真,那这件事背后定然有其他人在帮她,她空有一个县主头衔,却并没有一个亲信,哪来的人帮她做那些事?
花好冷笑:“我们南梁人会如何不关聂公子的事,你也别想再从我口中套出任何有用的话。”
“本县主累了,想休息了,请两位离开。”她冷如冰霜的下起了逐客令,翻了翻身想睡下,似乎想到什么又停下动作,道:“我们好歹相识一场,公子也曾诸多帮扶,本县主无以为谢,便祝聂公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从此美人裙下臣,富贵青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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