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绝于耳,它像一团巨大的火球,升腾出一层层热浪。
“县主!县主还在里面!”看到动静的小翠儿也顾不得撑伞了,浑身湿漉漉地跑来,神情惊恐地看着燃烧中的营帐,泪水混着雨水滑落,仓皇无助地像一只滚了泥的小松鼠。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县主!求求你们了——”
她只能不断地去拉扯走过的士兵,请求他们帮忙救花好,但大齐的多数士兵都已经赶去保护皇帐,或者去救助萧杏儿那边了,根本少有人管花好这边的情况。
与此同时,跟拓跋丰一起赶回营地的聂卿等人也注意到了一东一西两座营帐上面冒出的火光。
“太子殿下,是雅香郡主和南梁宝安县主的营帐走了水!”
有侍卫已经赶来禀告,气喘吁吁。
聂卿握着缰绳的手瞬间僵直了,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望向西边营帐的方向,那里是花好营帐所在的方向,他踢了踢马腹,下意识就要往西边而去。
“雅香郡主可安全了?父皇那边可安好?”拓跋丰焦急的声音打断了聂卿的动作。
侍卫答:“属下等无能,火势太大,尚且无法确认郡主安危。陛下的皇帐并未受到影响。”
这一刻,聂卿真的很想问问花好的情况,她呢?她可否安全逃出来了?
但拓跋丰已经打马往东面奔驰而去,身后的人纷纷跟上,那来报信的侍卫也不知被冲到了何方。
雨幕迷了他的眼,让他分不清方向。
“主子,莫要让太子抢了先机。”身边掠过一匹马,在风中留下极轻的一句话,提醒着他什么该是自己此时最该做的。
是的,他不能因为一个已经不重要的女人乱了计划。
何况她不会有事,有秦又白照顾着,有小翠儿在一旁看着,她怎么会有事?
缰绳磨破他的手心,顺着雨水蜿蜒出一道浅浅的红色细流,随着马头调转的方向洒落在泥泞的土地上。
碎裂成清泊的雨花。
聂卿赶到萧杏儿的营帐时,看到的就是火光冲天、红云遮雾的景象。
大火在细雨中熊熊燃烧,焦味顺着空气蔓延开来,十分刺鼻。
“殿下……”
众多侍卫宫人看到太子赶来,就要给他下跪。
拓跋丰跳下马,没好气地怒骂:“什么时候了,还请什么安!赶紧都给孤救火!”
聂卿望着这大火,眸色一沉,卷过附近一块巨大的旌旗裹住自己的身体,夺过身旁一名侍卫的长刀,飞身便朝着燃火的大帐冲了过去,火光带着热浪朝着他扑面而来,他手中的长刀快速扬起,对着燃烧的帐帘一举劈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闪进了帐内。
“聂公子!”
拓跋丰大惊,不敢置信地看着聂卿毫不犹豫地跳入火中……
当聂卿为了萧杏儿出生入死之时,同样接到消息的秦又白已经顾不上隐瞒自己双腿残疾的事情,也义无反顾地闯进了花好的营帐。
火舌轻吻上他玄黑色的衣袍,他甚至能闻到自己长发被烈火烧焦的臭味。
“花好!”
帐内早已烟雾腾腾,时不时有火团往下掉落,四处都着了火,看不清东西。
他急切地唤着花好的名字,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应,但没有。
秦又白踢开脚边燃烧着的一把椅子,终于在黑烟弥漫的角落里发现了昏睡不醒的花好。
“花好。”秦又白挥开浓雾,避开不断侵来的火星,将她抱了起来。
怀里的少女似乎动了动,睁开迷蒙的双眼看了他一眼,里面却盛满了哀伤,然后又缓缓垂下了长睫。
——始终是她在奢望了,来得不是聂卿,不是她心里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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