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风清楚花好因为聂卿的事已经伤透了心,对人的戒备心自然也高了许多。
他轻蹙一下眉峰,黑眸底染上浅浅的诡波,“你父亲的帅印可在?”
花好抬头,不解:“你问帅印作甚?”
他要的不是九元令吗?
“你拿上帅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到时候你自然知晓我说的是真是假。”
花好眼波一转,没有继续隐瞒,直言道:“之前遇到好几次杀手,想抢走我的包袱,安全起见我便把东西交予聂卿保管了。”
此时想来,聂卿怕是也冲着那两件东西而来的吧?他当时跟她说的话也有刻意引导的嫌疑。
想起聂卿,心又是一阵一阵疯狂的抽痛。
“你居然交给了他?你……”谢春风心一急,声音就不自觉有些大,见她投来的嘲讽目光才惊觉自己太急躁了,稳了稳心绪,又道:“罢了,聂卿心机深沉,你确实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想了想,眸色微黯:“这样,我想办法去把东西取回来,不过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反正东西已经不在她手里了,最后被谁取走都无所谓,聂卿也好,谢春风也罢,谁……都一样。
“今晚,你……”谢春风凑到她耳边,细声将自己的谋划告诉她。
风乍起,吹响银铃叮咚,不知敲碎了谁的心事。
※※※
当天尚未入夜,出去打猎的勇士们多数还未归来,老天便捉弄人一般下起了雨,让人哭笑不得。
花好坐在营帐里,半掀起帐幕做的卷窗,看着那细细密密的雨,面色如沉铁般,森凉无情。
“县主,雨有点大,您早先用了晚膳休息吧。”
小翠儿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偷觑着人,她总觉得今日县主有点怪怪的,原本爱笑耍脱的一个人,如今像一滩死水一样,晃一晃摇一摇都不见得能有响动。
难道是在怪她白天乱跑了?
花好没有说话,始终沉静地望着营帐前那挂着飞鸾绣灯的木桩子,灯火没有被雨水浇熄,顽强地在风雨中飘摇。
她抚摸着桌山烧得旺盛的烛台,五指慢慢收紧。
暗红色的烛火倒映出她的影子,在帐帘上跃动跳舞。
“翠儿,我今晚想吃百合圆子羹,你能帮我去跟厨房说一声吗?”花好口吻如常,仿佛之前的麻木与冰冷只是小翠儿的错觉。
小翠儿听她终于和自己说了话,松了口气忙道:“翠儿这便去吩咐。”
“辛苦你了。”花好淡淡地开口。
帘帐被掀起,小翠儿带着伞冲入了雨里。
花好笑了笑,便看到一道人影从黑暗中闪出,他手中锋利的刀划过那个木桩,木桩“格拉”一声缓缓倒了下来,带着那盏飞鸾绣灯擦过了她的营帐的一角。
同一时间,花好手里的烛火炜炜一跳,将她的眼睛映照出赤红色光芒。
一股焦味缓缓传来,伴随着浓烈的桐油味道。
为了避雨防潮,猎场里的每一顶营帐表面都抹了桐油,所以只要一点火星就能让营帐瞬间燃起大火。
巨大的火焰仿佛火球,瞬间呼啸而起,将她的营帐埋葬了起来。
“不好了!营帐走水了!”
“是南梁的宝安县主!啊,那边也起火了,那是……那是雅香郡主的大帐!”
火光冲天而起,将尚未暗下去的天都映得红彤彤一片,阵阵布料和桐油的焦味从四面八方传来,绵软的春雨是浇不灭这样的火的。
侍卫宫人们护驾的护驾,帮忙灭火的灭火,但却始终未能扼制疯狂的火势。
花好的营帐整个被烈火笼罩,如血一般妖娆,染红了阴沉沉的天空,火花爆裂的噼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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