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吻尽春花,似要将行人醉倒天街。
庆阳城主道,大齐士兵迎接南梁使团进城,百姓围了两旁街市,看着热闹。
花好从门帘一角看出去,大齐百姓个个容光焕发与有荣焉,对着南梁的队伍笑着指指点点,其中的深意只能让人无奈又心酸。
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身为南梁质子的秦又白又是如何想法。
使团队伍并不准备在庆阳城停留,直接通过街道往大齐都城瑞京而去,不过与之前相比,他们的队伍多了五百名大齐士兵,一时间整个使团的气氛有些微的紧张,连花好身旁的小翠儿都一改之前的活泼性子,安安分分的待在马车里不敢乱跑了。
南梁的每个人心里都似乎压了一块石头。
大概此时此刻唯一还能把日子过得跟以往一般滋润的,就只有身份不同的聂卿聂公子了。
当然这也只是某些人的自以为是罢了。
却不知,自打进入大齐国境后,聂卿行事愈发谨慎小心起来。
特别是当他发现那日在卞州刺史府里惊鸿一瞥的人居然还真混进了队伍里,心情就更加不美好了。
钟素素,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聂卿凝眉望着不远处故意漏出破绽戏耍秦又白的钟素素,唇边不可遏制地露出一抹冷笑。
是夜,风凉如雪。
使团队夜宿一寻常山镇,人数太多,所以大部分士兵都只能搭营露宿,而秦又白等人则被安排在了不同的农居里。
花好领着小翠儿住进了一名寡妇家里,寡妇是新寡,一人独居,看着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袭素衣麻布,头戴白花,羸羸弱弱,看着倒是让人颇为怜惜。
“县主大人,寒舍简陋,怠慢您了。”寡妇名唤玉娘,提起斑驳木桌上的茶壶给花好和小翠儿分别斟了一杯淡茶。
花好忙不迭接过,一口牛饮,“玉娘不必客气,叫我花好就行,我其实也是婢女出身,没那么多规矩。”
玉娘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的身世,很快那双盈盈水眸里又多了几分动容,“县主您脾气真好,将来必会是个有福气的。”
“哈哈哈,承玉娘吉言。”
双方进行了一番短暂的客套交谈之后,就很快歇下了。
夜晚风凉,花好睡下的房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黑暗中,一道人影动作缓慢的翻着花好的随身包袱。
“呵呵,花好这边总这么热闹,老鼠真多!”
聂卿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两道身影已经快如闪电地缠斗在了一起。
房间狭小,两人的动作也跟着受了限制,特别是聂卿惯用长鞭,这么一来便很是局限,只能用掌与那人对打,而对方出手如电,手中的短匕在黑暗中慑着冰冷的寒光。
“聂公子把花好当狗骨头一样看着,也不见得比我好多少!”
柔软缠绵的女声咬着牙恨恨地开口,这声音不是钟素素又能是谁?她千方百计混入使团不仅为了顺利进入大齐,也是为了接近花好拿到她手里的大印和令牌。
她原是打算继续好好忽悠这傻姑娘,让她主动把大印和令牌交给她,这样更方便她驱使沈河旧部,但计划败露,花好怕是对她有了防备,要想再说服她恐是难事,所以一计不成只得下手盗取。
但聂卿这人太过难缠,简直把花红盯得密不透风,她才刚有动作他就赶来阻扰了,实在神烦。
“至少花好现在只信任我,不是吗?”聂卿也不在意自己被比作了狗,黑暗中那双如星黑眸熠熠生辉,闪着冷凝的光。
两人的短兵相接并没有惊动花好和小翠儿,她俩之前喝的茶里被钟素素下了少量的迷药,怕被花好察觉异常,量下的并不大,但足以让她沉睡两三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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