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3.浦村,国公府(第1/3页)  破碗歌,去路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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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血泪都是建筑在记忆尽头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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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佑一十七年

    左手小心翼翼的提着裙裾,右手挎着篮子,正在田里劳作的大人们直起腰,笑看小人儿带着笑容越走越近。刘大叔一锄头耪在地上,擦了把汗,声如洪钟:“小悔之又来给你阿伯送饭?”

    悔之扬起灿烂笑容,乖巧的叫了一圈人:“嗯,到晌午了呢。”

    刘大叔看着她自田径走过,向最边上老杨头的田地而去,想着这孩子不幸身世,不免叹了口气。他浑家正巧也送饭来,见状白问了句,刘大叔放下手里农活,就着浑家带来的湿手巾擦把手,接过筷子,说:“我想悔之这孩子,实在可怜。”

    他浑家心最软,闻言手搭凉棚往远处看去,小小身影已变成豆般大小,不由叹息。

    谁说不是呢!

    浦村位于北齐国和南越国交界之处,千百年来战火不断,民不聊生。自从皇帝老爷把沽平三郡封给忠勇奉剑公,和南越国互不侵扰,奉剑公又减租减税,这才逐渐恢复民生。几十年来倒也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嘉佑十五年上,村头杨阿伯家忽然来了位师太,师太带着个小姑娘,过没两天师太走了,小姑娘就留在了浦村。杨阿伯说她是自家远亲,父母双亡,被师太收为俗家弟子,如今师太要去远方办事不能带她,这才送到浦村寄养。然而小姑娘并不住在阿伯家,反在山脚下捡了间小屋单独住着。

    他们虽觉得怪异,因阿伯说她教中人和平民百姓不同,他们虽觉得让弱龄女童独身居住有些不妥当,却也不好多说。因杨悔之乖巧嘴甜,村里的大人们都喜欢她,谁家做了好吃的都不忘给她一份。

    虽则如此,一个不大的女孩子独身居住,后山多豺狼虎豹,虽不敢进到村中,却没少侵扰悔之居住的小屋。他们组织劳力在小屋四处设置许多陷阱障碍,却又有诸多不便。

    那位师太一去几月不回,偶尔回来一趟神不知鬼不觉,谁都没看到她打哪条路进村。其实在村民们看来,她不回也罢了。每次师太回来,小悔之总有一身伤,问她她又不说,其实谁猜不到呢?必定是她师太打得——哎,可怜哪,青青紫紫的伤痕触目惊心!

    也亏得这孩子心善,从来不抱怨,说都怪自己没好好做功课,惹得师父不高兴。

    因她的懂事,村中女人少有不疼她的,她也懂事,每逢农忙总要来帮忙。

    悔之走到杨阿伯地边,扬起甜甜笑容叫声阿伯,杨老伯闻声放下手里农活回首,见是她来,回了个笑脸,擦把汗:“悔之来啦。”

    悔之乖乖巧巧的笑一声,打开篮子摆好饭菜,催杨阿伯吃饭,趁他吃饭的功夫,她跳进地里忙活,杨阿伯慌忙阻止,不许她动手,她却不依:“我的力气不比阿伯小呢!”

    别看她个头不高,力气却比得上壮汉。

    杨阿伯仍是摇头,放下饭碗夺她手里农具:“师太不许你做农活,当心她看到生气 !”

    悔之躲着,无奈:“师父又看不到——就算看到,难道平时我做的粗活还少了?”

    老杨头是个憨厚的农家汉子,一辈子没什么大见识。他年轻时遇上匪祸,是静安师太救了他,从此死心塌地的把静安奉为救命菩萨,至今香案上都供着她的长生香。

    静安说要借他地方安置徒弟,老杨头无不允诺。住了两年,倒也看出些不妥,他浑家和儿媳妇私下里嘀咕,都说悔之该不是被静安师太拐来的仇人家孩子吧?要不怎地这般苛待于她?老杨头听浑家嘀咕,当即喝止,把女人们臭骂一顿。

    然而他也不是没想过。师太当日托付悔之给他,他本想留她在自家住,师太却不肯,非要她单独出去居住,又不许他干涉悔之日常生活,言下之意是任她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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