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八日，沈志东和林立结婚的这一天终于到来。

    林立的父母都是平常人家，便希望女儿能按着老规矩从家里出去。他们家在a市旁边的一个县城，林立是在婚礼的前两天回去的，许诺则在当天一大早赶过去，那也是许诺第一次去林立的老家，她按着地址找到一片半旧的小区，在最靠里的一个门洞前面，挤着十几辆电瓶车，许诺一抬头，就见顶楼一户人家的阳台上人头攒头，每一扇窗户都贴上了扎眼的大红喜字。

    许诺推开未锁的铁门，往楼上爬去。

    大门敞开着，进进出出的人，这样的日子，七大姑八大姨的，自然不会有人在意面生的许诺。她踏进屋里，四下看了看，未见林立，这时正巧几个小孩打闹着从她身旁蹿过，许诺忙拉了一个小孩。

    “小朋友，新娘子在哪里啊？”她问。

    小姑娘指着右边靠里的一个房间，奶声奶气的说：“在那里。”

    门虚掩着，许诺敲了敲门，里面果真传来林立的声音，“进来。”

    许诺推门进去，见里面除了林立，还有两个中年妇女在绑着一床龙凤被。

    “不是说下午和迎亲的一起来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林立没想到会是许诺，走过来把她拉到床边说。

    旁白的一个妇人停下手里的活，看过来，问林立：“这是伴娘吧。”

    “恩。”林立点点头，向许诺介绍，“我妈。”

    “伯母好。”许诺说。

    “麻烦你了，一大早的赶过来。”林母微笑着说，用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不同于林立的随意，她上身着一件橘红色的真丝开襟短袖，下身着同色系的一步裙，一副正装打扮。

    “没事。化妆师还没来吗？”她转头问林立。

    化妆师是林立在a城特意找的。

    “刚联系过，说是在路上，应该快到了。”

    “不是这么绑的吧？”一旁林母看着捆好的被子说，手在前面比划了一番，把刚扎上的蝴蝶结散开来。

    “哎呀，我都说他们家不兴这套，别带了，那边新房里都有。这个到时候反而占地方。”林立有些不满道。

    “这是娘家的事，当然按着我们这边的规矩来。”林母用方言慢条斯理的说。

    林立有些无奈的冲许诺耸耸肩，指指一边的椅子，“先坐会吧，一会有得忙了。”

    这时有人在外面喊，“林立，化妆的来了。”

    “好了，妈，你快出去吧。”林立止了林母手上的活，推她出去。

    这妆一化就是一个多小时。那时屋里只有她们几人，亲戚朋友们都去饭店吃午饭了，许诺因为怕尴尬便没去，林立帮她和化妆师叫了外卖，两人匆匆吃过，看看时间，新郎那边该出发了。

    林立穿着拖沓的婚纱，不方便走动，便靠着床头坐着，微闭着眼睛，也不知是否累了。

    房间里一时有些安静。

    许诺站在窗边，眺望着远方。今天的天空有着透澈的蓝，好像能比平时看的更广。

    “亲戚们都说我祖上庇护，嫁了个好人家，个个羡慕不已。”林立突然开口说。

    许诺因她这话回头，却见她还是闭着眼睛，好像梦呓一般。

    可下一秒她就睁开眼睛，问：“许诺，你觉得呢？”

    那一秒，许诺觉得她的眼里有一道凌厉的光，快速地，几乎不被察觉地，一闪而过。

    她重新看向窗外，“很多事情自己过得去就行了。”

    都是冷暖自知的事，旁人再设身处地，终不过自以为是。

    “你总是——比我潇洒的。”林立低着嗓子，幽幽的说。

    许诺扯扯嘴角，探出头看楼下并不甚宽阔的马路，在这样的路上，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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