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犹如玩笑一般不可思议的指令，却在院长冷硬低沉的声音中显得尤为真实。

    御坂司感觉自己一定屏住了呼吸，他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看向那个狼狈地趴附在肮脏地面的男人。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没有额外的动作，但背部轻微而均匀的起伏明确地透露出他还活着的这个事实。

    即便下一秒迎接的可能就是死亡，他却没有因为畏惧而颤抖，或许是他感觉出那道紧盯着他的目光之中并不包含危险与杀意。

    少年声线单薄，音色柔和，犹如从狭窄且排列着生锈栏杆的小小窗洞中透进的一抹暗淡光线，“他是什么人？”

    “是敌人。”柴崎健连一个眼光都没施舍给地上的男人，声音冷淡，回答御坂的疑问，“他是原本联盟的成员，却背叛了正义，走上歧路。”

    “……”

    “不过，虽然是背叛者，但他现在也能派上点用处。j事件你直面过敌联的家伙们，保须市事件中又杀了他们派出的名为‘脑无’的怪物，即便是舆论压迫，他们怕也不会对你放下戒心。黑暗阵营看似混乱，实则互相扶持，共同抵制着英联的肃清。”柴崎仍是一派冷静自持，像是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而他们，就是你投敌的筹码。”

    “……怎样的背叛？”御坂司克制的抿唇，下意识地掩盖住语气中的波澜。他已经有了决断，却无法接受这样的命令。

    说到底，哪怕为现在外界纷乱的情形所迫，他心中仍留有对生命的怜悯。

    他会选择加入敌人，亦是为了正义。

    “泄露机密资料，身为高级权限者却为了私欲出卖英联，造成大量英雄负伤，虽然不是直接的刽子手，但造成的损失难以估计，也算是间接的杀人凶手吧。”柴崎健这样的话一说，明显地表现出他对御坂心思的了解。少年的成长，他一直看在眼里。

    “法律……没办法解决吗？”

    “嗯？你是这样想的吗？”男人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很可惜呢，这种牵扯到太多方面的机密，是无法当做法庭上的证据出示的。如果出卖的是国家机密资料的话，说不定还能直接审判，但事实上，英联虽然与国家联动，但毕竟不是政府机构，自然也无法享有这样的便利。”

    听不到少年的回答，柴崎继续道：“下不了决心？还是怕自己再也回不来？”他劝慰着御坂，“就像卧底一样吧，他的罪证都存档在英联的数据库中了，到了敌人覆灭，任务完成或者需要中断的时候，你就可以回来了。”

    “我不会放弃你的。”

    仿佛得到了认可与想要的承诺，御坂司终于给出答复。

    他知道的，融入黑暗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化身黑暗，也只有这样明确的罪行与把柄，能让那些罪恶的小人们宽心。

    正如同这个世界上永恒不变的真理，在他成为“极昼”之前，想要前往黎明，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10个小时的黑暗。

    无论怎么走，要到黎明，必先经历黑暗。

    空气中流动着尘埃的气味。

    那唯一的一道光中满是白色漂浮的灰絮。

    当两人离开时，男人依然一动不动地匍匐在那里。

    昏暗的牢房里看起来半点变化也无。

    外面是露天宽阔陆地，明媚温热日光大毫无遮挡地倾洒下来。

    直到重新踏出黑暗，迎接的光明的那一刻，御坂司才感到由衷的放松。

    柴崎院长让他先回临时整理出的宿舍休息，两人在基地的大门处分开。

    时间未到傍晚，天空上的飞鸟扑扇翅膀的动作却好像已经透出了疲态。

    柴崎接到欧鲁迈特的电话，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

    但他同时也知道，欧鲁迈特这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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