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崎健眼神之中是清晰可见的温和与怜悯,他看着面前少年眼神之中失去光彩,表现出的温驯的模样,心里想着大概谁也无法把此刻的御坂司同直播之中以雷霆手段将脑无的强健身体击得碎烂的人,以及放在他的院长办公室桌上的u盘之中的影像里的,那个残忍地对英雄杀手施以酷刑的人联系起来吧。
然而,世事就是如此奇妙,在柴崎已经对其不抱期望并且产生怀疑的时候,对方却自己放下了心防,开始信任接纳他。
他不禁想起雄英祭那天和追过来的八木之间的对话。
想到那家伙一脸严肃表情地对他说:“被害者记恨加害者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像加害者其人本身内心也会在做错事之后承担着煎熬一般,那么你对那个孩子的做法又是什么呢?”
然后,义正言辞地质问他,“柴崎,你作为英雄的心感知不到罪恶吗?”
他就觉得可笑极了。
不过他当然不会对欧鲁迈特露出嘲讽的笑容,虽然那家伙总是一副不懂变动的固执模样,但在英雄联盟里,或者说整个英雄社会之中,发言权却大得惊人。
想要取信于这种人,就要用这种人自己坚信的理论去说服他,让他心甘情愿地为你做事。
柴崎认为,他自己刚好很了解对方。
正如他当时足以称得上完美无瑕的回答一般。
……
“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目的、自己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地努力着,心甘情愿地成为金钱的奴隶,或者渴望得到更多关注,亦或是成为所有人眼中的第一,为此他们死心塌地地付出,没有例外,就像轰那家伙也不能免俗一样,你不是也妥协了吗?
“你就对得起所有人吗?”
看着欧鲁迈特眉头紧皱的样子,柴崎继续道:“你所谓的和我之间的差别,不过是你觉得你一直忏悔着,但是我没有罢了。然而事实上真的如此吗?司的监护人是我,是我继承了健司的嘱托把他看护长大,福利院也是为了他特意建的,毕竟,如果不这么做,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阻止这个过于聪明的孩子问起或者去探究他父亲的事。”
“你知道的吧,这不也是你的正义吗?父母的罪责不应该加在孩子的身上。”柴崎摊开手,平光镜片上闪过微光。
“我和你是一样的,只是你只会说,而我在做。”
“我照顾他,丝毫不出于利益,我也送他上最好的高中里最棒的英雄科,因为我希望他成为健司那样有才华的人,但我不会对他放任自流,以免他走上邪路,所以我才让你帮我在学校里‘照看’他。”
“如何,社会的no1先生?现在可以为我汇报他的情况了吗?你上次在电话里说的,我一听就知道是托词,就算是互惠互利的合作,也至少要建立在充分的诚意之上吧。”
……
[真是可惜了,司。]
[你原本应该成为比欧鲁迈特更伟大的英雄,被塑造成推翻更深的黑暗的所谓的“光明的象征”的,但是……]
柴崎健深深地注视着御坂司的面孔。
一如他当年注视着已经注定迎接死亡命运的御坂健司一般。
他最好的朋友,他们之间有共同的秘密,他接受对方临终前最宝贵也最沉重的馈赠。
他理应怀念对方。
他也确实怀念着。
但是,他已经不可能再对一个“御坂”付出更多的信任了。
“那么,就从第一步——”
“背叛的诚意开始吧。”
柴崎敛去眼中多余的表情,连声音都透露出冷酷。
对于这种外表上的伪装,他向来得心应手。
尘封着过往黑暗的密室的门被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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