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放了各式各样的牛角、象牙做成、类似“号角‘样的东西。此外还有各种木管、竹管。象牙角、牛角,尾断都嵌铜盖密封,角尖则锯断做成瓶塞状。木管、竹管则成圆柱状。
赵兴拿出一副牛角,拧开牛角尖,从尖嘴里倾出些黄色颗粒,章惇一吸鼻,惊呼:“火药?”
火药有一股浓烈的硫磺味与硝味。
赵兴答:“正是!”
接着,赵兴又拿起木管竹管,他先掰开竹管,从里取出一片与枪管同样粗细的圆形棉纸,将棉纸从枪口捅进枪膛,用通条夯实,而后取两三粒铁珠装入,再从木管里取出几片圆形毡垫,依旧塞入枪管,用通条夯实。取一根法烛点燃火绳,用火绳点燃了铜火铳的火药……
一声巨响,亭外竖立的靶子噼啪乱响。
黑火药的响声在赵兴耳里并不剧烈,但章惇却吓了一跳,他稳住身子,看了看靶子,坐不住了,窜出去亲自凑到靶跟前,察看射击效果。等他回来,脸阴的能拧出水来:“这些,都是你在西域收购的?去西域能坐船吗?你竟敢私带武器出海?”
赵兴很镇定,他挺直了身子一动不动:“西域正通向大海——现在吐蕃国的领土已深入西边那片海,我是通过吐蕃人辗转收购的。”
这个道理说的过去,章惇指指那堆大铳中做工最华丽的一柄短铳,又问:“这也是?”
章惇指的那柄火铳已经有了后来手铳的原型,它用象牙做枪柄,一个击锤可以绑上火绳,枪管最前方甚至还带一个准星……赵兴一番操作后,单手举起了这枚火铳,冲靶子又开了一枪——依旧是一声巨响。
城堡里的人都在向这眺望。但码头上的工人却不以为然,他们头也不抬地继续卸载工作。
赵兴将身边几种火铳放回木盒里,连箱子一块推到章惇身边,说:“章大人,这是军国利器,如果军器监能加以仿制,必能让我大宋军力倍增……”
章惇眯起眼睛看着他眼前这堆武器,脑海里翻江倒海地思索着。
“你为何不将这东西送给你老师?”章惇问。
赵兴摇头:“一是这东西太敏感,沿途护送过去,我怕丢失遗漏;再者,我船上私带这些武器,这段经历如果不揭过去,恐怕我献上这玩意,不但无功反而有罪;三者,……我确实需要这东西。我大宋禁止船商携带武器出国,随着海贸昌盛,南洋地区海盗越来越多,他们欺我宋船没有武器,便蜂拥而上,抢劫杀人。我的船来往南洋比较频繁,需要武器防身。
所以,我搞来这些武器,希望能有个特权,允许在我船上使用……至少也不应该引起军方注意,日日收查我的船,唯恐我携带武器出去。如果那样,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相公,这件事我不适合做,但相公来做,却是大功一件……”
赵兴说的是阿拉伯海盗,最近这几年,因为中转贸易量的萎缩,阿拉伯人转职变成了海盗,并成为中世纪海洋上最凶恶的动物。这一状况将持续多年,直到六百年后欧洲人崛起。但那时,回教人已深入南海,建立许多回教国,并将打劫的前沿阵地推移到了中国沿海。然后,他们将打劫中国船的习俗保持到现代。
章惇沉默了半晌,缓缓回答:“王荆公去世前,苏老坡曾去拜访,听说他问荆公:退居林下后,可曾更近的看到百姓疾苦?可曾愿意劝吕惠卿罢手。当日,荆公如何回答?”
赵兴哭笑了一下,答:“王相公对我师说:此话出你之口,入我之耳!”
章惇点头:“对了。荆公当日如此回答,是因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今日我也如此做答。”
赵兴低头想了一会,抬头回答:“枢相,我今日和你做个约定,枢相但有起复的那一日,不可调走我的工匠!”
章惇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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