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只能加了水,挽起袖子,飞快地磨了起来。
他用的力气非常大,霍霍的磨墨声很是响亮,借着烛光,孙淡看见,张媳额上有青筋暴出,一张面孔也变得狰狞了。
孙淡也觉得奇怪,这个张媳在较什么劲啊?
想了半天,孙淡这才明白,张媳因为在进场时听自己说他中不了进士和赐进士,肚子里藏着一团火,憋了一口气想要在考场上赢自己。
哎,关心则乱,这个张媳心中乱了,只怕考试状态更差。
等成绩出来,别事到伤心每怕真才是。
张媳手忙脚乱地磨好了墨,提起笔想接着答题,可看了看纸上的文字,他只觉得文思不畅,怎么也接不下去。就连他刚才所写的这段文字,看起来也是极不顺眼。
刚才又是磨墨,又是同孙淡置气,他的文思已经断了。
张瑰的困窘同孙淡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若张媳笔下有神,状态绝佳,孙淡还有些担心历史出了差错,让这家伙中了进士,对自己将来拉他入伙的大计有所不利。
就现在来说,张现越到霉,对他也越是有利。
孙淡现在也有要操心的事情。九天八夜的考期才过了一天,他就觉得有些难熬了,未来还有八天,真不知道该怎么混下去。
就说这第一场五道考题吧,他已经做完了两道,这还是边玩边做。如果一切顺利,明天可以将剩下三题一起做完。然后,第一场最后一天就只能看着对面的张媳发呆了。
可惜啊,张媳已经是一个四十七岁的糟老头子,也没甚可看的。相看两皆厌,惟有去发呆。
郁闷之中,孙淡只能裹了裹身上的大氅,再次躺在床上睡觉。
这天夜里到不太冷,可孙淡睡得却不安生。
首先,考场之中到处都点着灯火,亮得像白天一样。即便是一个小现代人,对这种强烈的光污染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就连做梦,也梦见一片艳阳天。
真还是好的,最讨厌的时候,考场中还有不少考生挑灯夜战。连夜答题。孙淡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五道史论吗,难度也不大呀。
白天的时候,考生们的神经都绷得极紧。现在许多考生都答了至少一题,也知道这科考试的难度。一切顺利的,精神上也放松下来了。答不出来的,却是极其沮丧,天一黑,精神就崩溃了。
隐约中,有人发出悲凉的笑声:“哈哈哈哈,熬了三十年,头发都熬白了,本打算最后考一届,做不做官也无所谓,只要能对祖上有个交代。可是,可是,这什么题啊”让我去死吧!”
然后就是考官愤怒的叫声:“何人如此喧哗,国家轮才大典,岂容捣乱。来人了,把他给我轰出考场!”
“啊啊啊。”精神失常的考生还在叫。
然后就是衙役的皮鞭声和那个考生的惨烈叫声。
“呜呜呜!”有压抑的哭声在黑夜里游荡,颇有些鬼片的氛围。
兔死狐悲,另一个低低的哭声接了上来。
刚才已经将一个发疯的考芒赶出了考场。主考官们也都是科举出身,知道考生们的苦楚。对这片哭声也不好下狠手,喊了几声,也就不管了。这么长的考期,这么多人,这么大的压力。若一遇到不对就赶出考场,也不知道还能有多少人留下。
哭声还是隐隐约约,不可断绝。
因为要熬夜,不少考生都不停喝茶提神。
到半夜十分,恶果出来了。不停有考生出恭。
考生出恭不能出烤舍,里面早已经准备了一个大木桶,不管是黄的白得,你就闭着眼睛朝里面拉吧。
上千人次第解手,淅淅沥沥,滔滴不绝,如春雨泠泠。
梦中,孙淡所看到的那片艳阳天也变成清明时节的杏花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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