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金不是一个小数目,周仲义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能理解藤以宁为什么会这么问。他没有隐瞒,坦诚地告诉她这笔钱除了自己所出的一小部分,其余主要来自已亡故的兄长、前任乌月刺史周仲德的资助。至于周仲德是如何得到这么多的钱财的,周仲义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藤以宁脑海里的某根弦突然绷紧了,她隐约有种灵光一闪的感觉,直觉告诉她周仲德的这笔钱财一定来路不正,说不定与云州的精铁案有莫大的关系。因为根据终陵弃的说法,绣衣使南郭旻及其党羽在精铁案中捞到了巨大的好处,云州无数商贾富户家破人亡,抄没的家财除了没入国库外自然都入了这些人的钱袋。
继续深想下去,周仲德的死也有值得斟酌的地方,他死于忘川的刺客,那么背后买凶的人又是怀着何种动机?藤以宁觉得这也可以成为一条追查真相的线索,默默地记在了脑子里。
“尊使?”周仲义察觉到藤以宁似乎处在出神的状态,小声地提醒她。
“噢,周员外,不好意思,我想到了一点其他的事情。”藤以宁回过神来,略感抱歉地说道。她稍微理了理之前问话的思路,然后开口道:“之前你有说过,是别人把净邪思会推荐给你的,这个人的身份是?”
周仲义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子,随后犹豫着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应该是南州的一个药商……他在骑河县经营着一家药铺。”
“药铺名字。”
“应该是……散雪明春堂。”周仲义回答道。
藤以宁点点头收起本子和笔,她轻轻松了口气,说道:“周员外,我暂时没有别的问题了,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或者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肖诚他……”周仲义还是牵挂自己的儿子,眼神中充满了乞求。
藤以宁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很遗憾,周肖诚现在还不能回家。在找到稳定他服下药物的副作用办法之前,他的存在对于献风县的百姓来说是一个威胁。我必须将他置于控制之下,希望您能理解。”
周仲义叹了口气,颔首表示理解她的做法。
“深夜叨扰,实在是情非得已,周员外见谅。若无他事,这便告辞了。”藤以宁说完准备离去。
“尊使等一下。”周仲义叫住了她。
“周员外还有什么事吗?”
“我有一点东西想要交给尊使……”周仲义言辞有些闪缩,他让藤以宁在庭院中等候,自己则回身走向了后堂。
藤以宁在庭院中小待了一会儿,便看见周仲义去而复返,手上托着一个两掌宽的檀木小盒。
周仲义捧着木盒来到藤以宁面前,将盒子递向她,同时说道:“这便是先前用五百金买下的药,一共三剂。犬子已经服下一剂,余下两剂仍在盒中。我既知这是害人之物,留着也无用,想来还是交给云中剑处置妥当。”
藤以宁意外地接过木盒,她打开盒盖,发现木盒内割出三个小格,其中一格空着,另外两格内都装着一只瓷白小瓶。在见过周肖诚发狂时的样子后,藤以宁本能地对这两只瓷白小瓶内装着的东西感到畏惧,她很快合上了盖子。
“周员外,谢谢你能主动把这个交给我。”她对周仲义道谢。
“请云中剑救救我儿!”周仲义毫无征兆地对她跪了下去,郑重地恳求道。
藤以宁被他的下跪吓了一跳,慌忙将其扶起来道:“周员外放心,这是云中剑分内之事,无论是净邪思会还是贵府公子,我们最终都会给一个交代。”
藤以宁离开周府时已近子夜,门外候着的两个官差见她终于出来,心中都有种苦尽甘来的庆幸。藤以宁也没有再给他们下什么命令,三人一道回了县衙后,那两人自行去了当值所休息,藤以宁则是带着那只木盒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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