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 , 上行宫里男女蝇营狗苟。
亦无人可见,冰寒的雪夜 , 一个小小的身影顶着细雪寒风走出了上行宫 , 小小的步子迈得极为艰难,在雪地里踩出了一行行笨拙的印子。
…………
是夜。
月浅裹着风霜回到房间 , 断念早就在等着她。
她面上无波 ,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甚至还体贴的拿来了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她从行宫中出来的时候身上是湿漉漉的,一路跌撞回来 , 身上的水早就凝成了冰。
冷。
她感受到了冷 , 死人也会感觉到冷。
可笑。
“姑娘 , 你回来了。”
月浅轻轻点头,两人心照不宣。
她没有提到断念叫她去阿奴的宫中的事情,她只以为断念是被阿奴要挟的。
这样一个身世可怜的小家伙。
阿奴才是坏人。
比数九更坏的东西。
他撩拨了她的心,却将它如同废物一样的践踏。
——等数九发现你在我身下的模样的时候 , 这场戏才好看了呢。
这是阿奴在月浅耳畔说的最后一句话。
事后他更是让人将她丢出来行宫。
仿佛她就是一个肮脏的垃圾。
仿佛他要做到就是让数九也将月浅当成肮脏的垃圾才罢休。
只是月浅点头的时候没有看到断念眼中一闪而过的白光。
寒气凌人。
断念准备了热水替月浅更衣沐浴,软软的小手抹开身体乳 , 贴在月浅身上 , 小蛇一样地游走。
月浅的双腿有些发软,身子上还有阿奴留下的欢爱痕迹 , 她的脸倏地一红,心尖颤抖。
月浅害怕。
怕断念告诉数九。
月浅还不想死。
断念那秋水般俏美的眼,却好似看不见 , 垂眸低眉 , 小手依旧在月浅软白的身子上忙碌。
“我自己来罢。”月浅低低一语 , 作势推开断念的小手。
断念默不作声地站起来。
直至房门悄然闭合,月浅这才低哀地叹了一声。
乱世之中 , 男子为刀俎,女人当鱼肉。
纵使她小心翼翼 , 依旧寸步难行。
夜冷风寒,水温很快凉了。
月浅似没感觉 , 蜷起双腿,耳畔响起阿奴激情时跟她说的话,月娘 , 还有一个选择给你。只要你愿离开数九,以后阿奴将生生世世护你周全。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月娘福薄 , 不敢作此感想,同是阴门之人,阿奴应该很清楚,一入阴门深似海,生是阴门人 , 死是阴门鬼。
阿奴冷笑着放开她 , 不作他言。
月浅不知自己当时作何感想,但如今回想,她只是不信阿奴而已。
阴门门主与青灯阿奴,似乎不用想,她便知晓自己该选谁。
她从不信自己可以倾尽萧国天下。
只愿血仇可报,残破之身可在这乱世中苟活。
月浅心中清明,九千岁数九才是她此生唯一倚仗。
当夜,断念一夜未归。
数九也没来。
月浅撑着眼皮等在床上,直至后半夜 , 风雪渐弱,她透过大开的窗户往外看 , 厚厚的雪下了一层 , 天地苍茫,蜿蜒无际。
只是 , 并没有那个踏着风雪而来的伟岸身影。
就在月浅垂垂浅睡的时候 , 上行宫里明灯长亮,寂寥清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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