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诚恳,和刚刚那一句调侃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样子,顾雁飞原本放下了一半儿的心又有些提起来的意味,就算是他不这样说顾雁飞也会帮他递杯子的,轻轻抿了抿唇角,她伸手拿起瓷杯,没有选择放到他不知道在哪儿的手里,而是直接递到了令羽的唇边:“喝罢,免得拿了杯子又摔了。”
“嗤。”令羽似乎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起来,他就算是生着病,脸色苍白到简直要透明了,也并不妨碍他笑起来时身上有一种致命的邪魅的吸引力,他抿着唇角,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凑过来抿了抿杯盏里的水润润唇瓣,又张嘴将饮尽,热水入喉似乎让他的脸色有两分红润起来,他才说完刚刚想要说的话,“顾小姐关心人的方式一直都这么别扭的?好在我聪明绝顶,能够听出顾小姐话中的言外之意。”
顾雁飞拿着杯子的手似乎都因为令羽这句话而微微一抖,抿着唇角别过头去,一言不发的将杯子放回桌子上,一边儿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儿想着自己现在趁令羽得了病把他扔出去就走的概率有多大——谁病成这样还像他,嘴上撩闲都不停的?
不过好在她并没有丧心病狂到这个份上,她一边儿把自己昨天晚上披过的毯子盖到令羽身上,还不时给冻得发抖他喂一点儿热水,一边询问了尺素前方快到什么地方,最终一拍板,在凉城停了下来,找了家不错的客栈住了进去。
刚刚住下来,顾雁飞没来得及收拾什么东西,就找了尺素去请大夫,虽然被坐在床上的令羽严词拒绝了,但是顾雁飞还是以令羽病中的理由否决了他的拒绝,尺素在楼下问了一声医堂的位置就没了影子,只留下妆迟和顾雁飞一同坐在令羽房间里。
令羽仍旧裹着三张毛毯,脸色因为这一路上的照顾好看了不少,可是仔细看过去,唇瓣还是青紫的,看上去多了两分落魄的可怜味道。房间里有个烧茶的小火炉,妆迟坐在火炉边上正泡着一壶茶,茶香袅袅逐渐弥漫在整个屋子里,顾雁飞在桌边坐着,手上捧着半卷随手从房间架子上抽的书。
“我说”令羽看着面前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占领了他的房间却完全不理他的两个人,忍不住眼角眉梢带了一点儿无奈的笑意。看上去是赏心悦目,但是总觉得不够舒服,现在已经能好好说话了,除了声音带了点儿哑,音调倒是不像早上那样难听。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妆迟提着小茶壶站起来,又走到顾雁飞身边,翻出三个杯子来,分别倒上。看得出是学过泡茶并且下过一番苦工的,即使不是什么上好的茶叶,也能泡出绕梁三日的香气来,她抿着唇朝顾雁飞一笑,仿佛没听到令羽开口:“雁飞,茶泡好了,你尝尝。”
“好。”顾雁飞弯眸答应下来,眸光似乎轻轻的从令羽身上划过,随即又收回,只浅浅带了一点儿笑意,她抿了一口清茶,只觉得唇齿留香,先是夸了一句妆迟泡茶的手艺,又拿起另一杯,走到令羽床边去,“令公子想说什么?”
可惜在顾雁飞身后的妆迟依旧没有给令羽开口的机会,她浅浅一笑,捧着自己手中的茶水也站到了床边,这茶泡出来茶汤是碧色的,比她眸子的颜色略微浅一些,这样看过去却是层层叠叠相得益彰的漂亮:“令公子想说什么?妾身和雁飞在这儿伺候着,令公子还有什么不满足不成?”
顾雁飞看着令羽被堵得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眸光中笑意愈浓,也忍不住添上一句:“是啊,我伺候人这件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做的,拿好。”她把手中的茶盏放进令羽已经能够自如活动的手里,又听见门响,回头,是尺素带着大夫回来了。
两句简单的闲谈过后,顾雁飞先从锦囊里掏出诊金放在桌子上,随即又指了指床上几乎要裹成一团的令羽,下颚微抬:“就是这一位了,说是风寒,这连着五六日了,一直没好,许是一路奔波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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