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书册翻页的沙沙声响。她提笔,正在临摹字帖,忽然听见身后有道声音。
她搁下笔,转过身去,只见昨日见过的贵族少年站在身后,原本华贵衣裳已经换成了粗布道袍,可那道袍也被他穿得服帖整洁,连一处衣角都不皱:“你在问我?”
李毓“嗯”了一声,那双黑嗔嗔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楚昭华想起昨日那声“南蛮子”,眼睛里一点笑意也无:“你跟我说话,为何不叫师姐?”
李毓顿了一下,双眸垂下:“师姐。”
她陷在一片漆黑之中,只隐约听见有人不断地重复:“师姐,师姐昭华”一声一声,缠绕着她,挣脱不开。清晨醒过来时,她从贴身的衣囊里找出了刻着李毓生辰的c碎成几瓣的玉牌。那玉并非价值连城的美玉,甚至在玉身上还有阴翳。她坐在床头,将那些碎玉拼在一起,却发觉少了一小片。
楚昭华想了想,很有可能是在摔到山崖下时磕坏的,估计是找不回来了。
她原本还想寻个手艺人把玉牌拼合后用金丝镶嵌,可是少了这一小片,就算用金子包上,手艺人的技术也足够好,到底也是不完整的。
她想了一会儿,再不完整,也比这破碎状要好一些。趁着现在还早,倒是可以在镇上找找是不是有人能修复。
她才刚推门出去,就见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那身影有些瘦弱单薄,个子刚开始抽条,还是少年很青涩的模样,正是肖易。
她想起昨日在阮绡处听见的对话,眼神暗了暗,便笑道:“这么早过来,是找我吗?”
肖易双眼通红,血丝密布,看来一晚上辗转反侧根本不能入眠。他紧握双拳,又慢慢松开,不太自然地朝她笑了笑:“我听白长老说你也来了,就来看看。没想到你还赖床,害得我等了很久。”
楚昭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朝东方看了看,意味深长。
肖易更不自然了:“你在看什么?”
“我在估算时辰,”楚昭华道,“怎么算,现在好像才辰时。我还以为是午时,想着怎么睡了这么久,劳你等了半日。”
肖易一愣,脸色有点僵硬了。
楚昭华顾自打了水洗漱,重新梳了头发,很快就焕然一新。
肖易看她这样旁若无人地梳洗,脸已经完全僵了,楚昭华比他年长岁,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小孩,阮绡教他的,他根本做不出来,可是不做,就连机会都没有。他把心一横,抢过她手上的梳子,涨红了脸道:“你看你笨手笨脚的,我来来帮你梳。”
楚昭华挑眉,更加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我笨手笨脚,那你又会梳几种发髻?”
他会梳几种发髻?他根本一种都不会,就算今后学会了,但现在也是不会的。肖易昂起头道:“自然会好几种,什么飞燕髻c堕马髻,长髻”
“好了,不管你会几种,我只是轻便地出一趟门。”楚昭华回头看了一眼姬慕云所住厢房的房门,从他昨日第一回祛毒之后就早早睡下,到现在都还没醒,她思忖这也不算坏事,就打算先出门一趟。她从昨日进来的暗道出去,肖易也跟在她身后,楚昭华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转头问道:“我只是出去一会儿,你也要跟着。”
“我为什么不能跟着?难道是你心里有鬼,想找官府通风报信?”
楚昭华轻嗤道:“我都快上官府的通缉榜了,还怎么通风报信?”
“那你是去干什么?”
几句话一过,肖易也放松了,好奇心占上风的同时,对于自己的任务也就没这么惦记。
楚昭华脚步不停:“我想去找个做首饰的工匠,我有块玉摔坏了,想重新镶上。”
“是想把玉重新接回去吗?”肖易思忖道,“我知道镇上有家首饰铺的老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