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啊,散了散了。”
“散吧,早些去睡。”
身逢乱世,面临生死也是家常便饭,特安局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心里的伤口不见得比身上的伤浅,时间长了,每个人都有一套麻木自己的方法,对他人疼痛与血液的漠然也随着自己的麻木刻在骨子里,见简余和清风都安好,大家高高兴兴领了钱,闹腾一会,也就散了。
没人唠唠叨叨地问问简余害不害怕,也没人会问她第一次杀死异种心里什么感觉。
简余的成长对他们来说,是理所当然。
简余知道,要学会习惯,战争不等人,死亡不留情,过多温情只会在这冰冷坚硬的世界里造出舒适而致命的幻觉。前辈们越是安慰,她反而越是脆弱,就跟摔倒了的小孩一样,没人去扶没人问疼不疼,就会自己爬起来,因为他发现,这并不是令人在意的事,但反之,他就会号啕大哭,因为这变成了令人在乎的大事。
简余不想在这个乱世中号啕大哭。
简余只能自己茫然着,不停地叩问自己,不停地将自己的答案推翻,不厌倦,但确实没有意思。
也许她只是需要静一静。
夜色深,人都散了,没人注意到简余,简余也乐的自在,将灯都关了,坐在门口漫不经心地端着一杯温水,没喝,只是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杯壁,捧在手里当暖水袋用。
天生看不见黑暗,所以也从不知光明,说的大概就是她。
简余知道自己该睡了,但她就是格外清醒,在黑夜里更加清醒,她能看见很远很远的地方那些延绵不绝的山上摇摇摆摆的树上鸣叫的知了,也能听到那些簌簌的落叶声,她不知疲累,一个月的极限训练中,她渐渐发觉自己似乎不再需要睡眠,即使因为战斗消耗,也很快能恢复,没有睡眠休息的必要。
平时她会闭眼假寐,只是今晚她不想躺在那里。
简余漫无目的地放空自己,抿了口温水,抬头看着漫天星星,想起那段逃亡时光,眼前染起的却不再是浓郁的红色,而是一片朦胧的惨白,仿佛那个女人就站在她面前,笑着告诉她:
你是多余的。
她也许真的是多余的,所以连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抹的一干二净,如果她的……父母还在,为什么没有找过她,通过特安局的势力也找不出蛛丝马迹,是不是表明根本没有人牵挂过她,没有人记得她,甚至有人想要她消失,想要她去死,想要她从未存在。
即使如此,她却还是要非常讨人厌地完成自己的使命,去寻找自己的身世。
仿佛是失忆前的执念,她的梦里会有个人一遍遍哭喊,呼唤着某个人,并没有名字,似乎只是个代号,然而那么执着,那种绝望怨恨渴望不甘,像一把火一样灼烧着她,令她痛不欲生,鲜明到她知道,自己就是她。
而那尖利的声音呼唤着的,似乎是她的亲人。
这也是她想要查明身世的一个原因。
如果不是过去的她这样强烈的愿望,她这么多余,早就死在那次逃亡。
多余的她和那些被人视为多余而杀死的异种有什么差别呢?她只是不伤人罢了,或者就和那只被她一剑捅死的水飞还有爱丽丝一样,未曾想害人,却被恶意包围。
她不恨那些要铲除她的人,但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丫头。”
简余回了些许神。
有人轻声在唤,声音很好听。
在唤谁
是在唤她吧。
白凌是赶回来的,听到这边出事,他心里明白那边开始动手了,不紧不慢地处理了手头的事务,顺着那边的意赶了回来。
心里还在细细琢磨着那边下一步会如何走,白凌一步踏出传送阵,眉头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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