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先生,优雅地走进宴会厅,或许是他目光太过热切地绞着,使得她一进来就与他对上了视线。
他朝他们笑了笑,走过来,春风和煦的样子,“该改口叫你陆太太了,小穗同学。”
“好久不见。”穗禾绞着披肩的一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陆少骞却毫无察觉他太太的异常,亦或早已预见了这一场景,他只是笑着说道,“你们聊,我还有公事,先过去了。”言语间自然地揽过穗禾,在她额发间轻落一吻,柔声嘱咐,“待会儿你跟着二嫂,应付应付就行,要是乏了就去客房歇着。”
穗禾软绵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穗禾哪会和江绍之聊什么了,逃还来不及,好像回到刚认识她的时候,避他如避瘟神。
晚宴吃的挺囫囵的,穗禾心不在焉。
她以为她一辈子也不会见到江绍之了,她以为她的过往早都被秦岭斩断了。可他毕竟还是来了,好像是因为江家和日本人有生意上的往来才来的。林家那边,张子越和她一位哥哥也来了,一行人没顾上和她说话,只打了个照面,就和陆少峰陆少骞去了议事厅。
她脑子一团乱,任由二嫂拉着她和各位太太们寒暄c交际,日本人的家眷c南京来的官太太,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看出来了:这位年轻貌美的陆太太,心思不知道飘去了哪处。
对于陆少骞查她的底细,穗禾一点不意外,本就是政治联姻,家族利益从来都是第一位,两个陌生人硬凑在一起,哪来那么多无来由的信任。只是她拎不清,他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了多少?之前是因为江绍之,才和她疏远的吗?那么前几天那些柔情蜜意又算什么呢?试探吗?
是试探的吧。
她越想,越觉得压抑。
趁着晚宴结束c舞会开始的空隙,穗禾随手从侍者盘子里端了杯水,跑到了花园里,大口喝下杯子里的液体,大口喘气,过了好一会儿缓过来,才注意到不远处还站了一人。
昏黄路灯下,那人穿得西装笔挺,眉目之间写着东洋人的气质,四十来岁的年纪,却没有一点大腹便便的样子,用“精干”二字形容十分妥帖。那人也看见她了,微笑致意,穗禾认得他是谁,回了个礼,心中却奇怪:他眼下不去做他该做的事,一个人跑花园里做什么?
只是一个探究的眼神,那人就明白了穗禾的心思,旋即用带点东北口音的蹩脚官话对她道,“我也同陆太太一样,觉得里面太闷了,才出来喘口气。”
穗禾本不想同他攀谈,可又不能不礼貌,“眼下正是您大展风采的时候,少了主角,里面的先生们可要寂寞了,长谷古川先生。”
长谷笑道,“陆太太说笑,您先生才是谈判高手,以至于我们这次的计划可能要往后延迟了。”
“先生谬赞。”穗禾并不关心这些事情,敷衍地应了。
那长谷古川却没停止的意思,“哦,还有西南军派来的那位张先生,也是个人物。”
西南军?张子越吗?
穗禾不明白他把自己身边的人夸一遍是要做什么,只隐约觉得这么一男一女地站在这里不妥,准备请辞,长谷古川挪了一个身位,不着痕迹地挡住她的去路。
穗禾这时候才彻底从她的儿女情长中清醒过来。她虽在大宅子里长大,这点警惕还是有的,毕竟林森袍哥出生,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越思忖越发觉得这日本人有古怪,该不会是谈判吃了闷亏,要拿她做什么文章。穗禾不想与他多言,正想着使个什么办法脱身,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抬眼,瞧见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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