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同陆少骞讲和,穗禾这次来骊山,是带着政治任务来的。陆家招待南京特派员和日本特使的晚宴,即将在陆家另一座公馆里举行,离陆少骞的六号公馆不远,是陆家二少陆少峰的地方。
说起这位二哥,年纪轻轻立了不少战功,军中威望仅次于陆司令,政界人士也交口称赞,平日里为人处世沉着大气,和陆少骞那吊儿郎当的性格实在南辕北辙,因此陆家c南京方面都已经默认陆少峰是接班陆沛的不二人选。
那照理来说,这次宴会陆少骞夫妇是不必要来的,二哥出面就行了,要她来,不就是要用她现身说法,昭告天下,陆林联盟当下固若金汤。
那么,外面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动向了?
穗禾换好旗袍,看了眼钟,还有一刻钟到7点,检查了一遍妆容,复又练习了一番恰到好处的微笑和仪态,全然不察身后有人。
陆少骞倚着门框,欣赏她的一举一动,放轻脚步走到她身后,冷不丁开口,“不就吃个饭,瞧把你紧张的。”
穗禾脑子里在琢磨其他事情,被他这一惊吓得不轻,转身时高跟鞋一歪,整个人倒在他怀里,陆少骞顺势环住她,俯首轻吻她眉心,“好美。”
穗禾脸红,挣扎要站直,他不肯放手,莫名递上一句,“要不你称病吧,别去了。”
穗禾以为形势有变,正色问道:“怎么了?”
陆少骞低头看她发红的耳根,手中箍得更紧,“不想让其他男人看见你。”
穗禾挣开他,别过头去。
看她害羞地样子,他笑意更深,“回去我就挖个密室,把你藏里面。”
在去一号公馆的路上,穗禾还是没压住心中的好奇,问了陆少骞他们俩非去不可的理由。他看了一会儿穗禾,复又云淡风轻,“还以为你真全然不挂心。”
沉默片刻,他耐心同她解释,“最近东北不太平,日本人看上了奉天城里的一块地,要建房子,奉天那位前朝王爷说什么不给,说是□□的点将台c是大清的龙脉所在,就是死也不能给。两边就这么僵住了,日本人找到南京,南京又找上了父亲,希望我们出面斡旋。”
穗禾转了几念,明白了其中的要害和复杂之处,不再多言。这场晚宴,各方角色不同c心思不同c目的不同c态度也要有所差异,要示威c要示弱c要表忠心c要婉拒,在当前这个剑拔弩张的形势下,可以把它看做是一次非正式谈判了。如此重要的场合,他却似乎全然不在意。
穗禾有些懊恼,“你也不提前给我打个预防针,万一有什么做的不妥”
陆少骞牵过她的手,“你做陆太太就好了,关心这些做什么。”
穗禾不知道他这是提防着她,还是保护她,总归这一副老鹰护雏的态度,叫她心头一暖。
“噢对了,”陆少骞忽然想起什么,对穗禾神秘道,“今晚你老熟人也去。”
穗禾问,“谁呀?”
陆少骞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眼看要到公馆,穗禾琢磨这老熟人是谁,分析一番,她嫁过来之前就是一学生,同学大概是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那么来的很可能就是家里来人了。老熟人,恐怕是张子越吧。
想起张子越,就想了起林森,也就想起了她远在日本的母亲,再反观她和陆少骞的状态,心里突然就生出许多不安。借着整理耳发之由,把手抽了回来,心中对自己嘱咐了一番。心情稍有平复,车正好停下来,陆少骞先下,在车前等她,司机来开了车门,穗禾俯身钻出去,挽起陆少骞的手,往公馆里走去。
一进门,她就看见他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越过人群看见他了。方才平复的心,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起来,连着耳膜都鼓鼓作响。
那人也看见她了,她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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