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风华凝聚的一双眼却依带悦色。
想说服她乖乖躺在踏上给他瞧腿可还真不容易,这次多亏了蒟蒻那小子的“一片深情”。
颜桃之在他面前褪去外衫,只着白色的里衣,他很少见她穿素净的颜色,故而一时错愕之余少不了惊艳。
她又接着将鹃承天锦绣鞋脱下,微微屈了膝,自脚踝拉开裙摆至近股处。
淤青的两个膝盖高高肿着,昭示她着与地面的冲击。
她衣带半解,青丝未挽,横陈玉体。而他眸中却无半分欲念之情,皆是被担忧占满。
他的手指慢慢触上她的膝盖,很凉,让她觉得疼痛缓解了许多。
常年混江湖的人士哪个不晓剑戟刀丂,治跌打损伤?可江浮碧偏偏就是个例外。他天资极高,骨骼惊异,是习武的绝佳之才,这辈子没怎么经历磨难就将武功练到出神入化之地步,武林之内可以说是少有人与之匹敌,受伤什么就是天方夜谭了。
他刚刚夸下海口,只因担心她。
暗暗将内力聚集到指尖,他毕生所学功法里不乏寒冰一类的内功,但那已是数十年前所习,而今他只能凭借浑厚的内力强行自体内逼出一股寒气,再靠内力推至双手。
“如果不是你的手一直在动,本宫还以为是一具尸体在碰本宫。”她这说的可是大实话,这双手太冰了,很难将它与活人联想在一起。
“殿下这么说江某,江某会伤心的。”他见她不感觉那么疼了,面色也缓和了不少,便又恢复成以往嬉笑模样。
颜桃之刚要接他话,膝盖却传来一阵剧烈疼痛,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你想谋杀本宫么?”她怒目觑他,恨不得把他炸了下酒。
江浮碧呵呵笑罢,“殿下的膝盖脱臼了,若在下不这么做的话,殿下可要在轮椅上坐个十天半月了。而且长痛不如短痛。”还好没有伤及筋骨,他在心底松了口气。
他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声音很小,站在门外之人是绝对听不到的。同样,一语双关,其一是说膝盖,其二是说蒟蒻对颜桃之的情。
“这么说本宫这回真该好好谢谢你了?”虽然她知道他这么做是在帮她医腿,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江公子是想要良田千亩,还是黄金万两?本宫这便上奏帝君。”
“江某只想要一样东西。”
“何物?”
“帝国之花。”
他直言不讳,这就很尴尬了。
好在蒟蒻这时在殿外紧张地大喊,“殿下?您没事罢?”
方才内室的动静很大,蒟蒻承认自己站在门外确实是有被刺激到了。她与江浮碧单独处在内殿,支开了所有人,他即便不甘但也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让她改变主意。
因为那个男人是帝君下旨亲点的嫡长公主驸马。
“无事,你安心守着便可。”颜桃之的声音传入蒟蒻耳中,他自嘲地一笑。
安心?他如何能安心?
蒟蒻一人望向院子里的竹节海棠,清秀的脸庞多了两行泪珠。
内殿里火药味特别浓,颜桃之看着江浮碧给自己膝盖上药,冷漠又回到眼底。
“江公子,本宫觉着,有些话还是敞开来说对你我为好。”
江浮碧点头,手上动作轻柔得令她几乎感觉不到痛感,“殿下但说无妨,江某一定洗耳恭听。”
她岂是铁石心肠?江浮碧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心里,此时她也只不过是强摆脸色给他看而已,其实内心的芥蒂已然去了不少。
“照目前这个情形来看,帝君的旨意是不会收回的。你大可等待婚期降至,功名利禄,官位爵俸自是你囊中之物。不必整天围着本宫转的,这副巴结讨好的模样也不知是要做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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