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皇祖母这儿竟如此热闹，早知孙儿不来了。”门外的翩翩公子，身着一身黑衣。看样子也是弱冠年纪，不料身上的气势尽是如此寒冷，似那千年寒冰，连难过那暖春也不能融化。太后一见那公子便打笑着：“终于舍得回来了，听说那南国景色宜人，就连美人也是数一数二的，若非你今日回来，哀家还真以为你醉在南国了。”我认出了他，他曾告诉我他叫顾良辰。太后见我有些发愣，便笑道：“这是哀家的孙儿，北国的太子，名唤萧怀瑾。”我急忙跪倒在地，：“奴婢眼拙，不识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恕罪。”

    他一直盯着我，似乎要从我的骨子里看出什么。太后见此情形，忙圆场：“婉然初入宫中，你又去了南国，她不识你是无心的。”良久，他才让我起身。萧怀瑾道：“前几日，祖母休书一封。说宫中有懂茶道之人，本宫还真想见识一番。”太后打趣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婉然便是宫中懂茶道之人，她泡的茶，哀家都极为喜欢喝呢。”见她不语，太后又道：“咱北国懂茶道的没几个人，却又偏偏将这个妙人送进了宫，哀家便想着这是缘分，你来之前，哀家还想让你与婉然切磋切磋。”萧怀瑾说：“其实这半个妙人，祖母不妨赐给孙儿吧？”我祈祷着，千般万般都应不是我，可我身份低微，不得插话，但愿太后舍不得我。“如此甚好，东宫里缺妙人。婉然，你便跟他去吧”听了太后的吩咐，我只得谢了恩。

    如今，我不是那个生活在南国的秦恕了，他也不是那个可以听我诉说女儿情的顾良辰了。

    那年遇见的雪，许诺过的人，都随南国暖春的来临一一融化了，冰雪消融后的水，最后也被埋葬在那一片尘土中了。那年桃花树下，谁许了当初的诺言，那比繁星还要灿烂的诺言，终究是被一块黑云遮过，不得看见了。

    我随他走在宫道上，此时的物是人非又叫我想起那片桃林了。

    顾良辰教我吹箫的事在初春里，在束流山找了很久才找到几支老竹用来做箫。见他手法娴熟地用刀在做，便问他：“顾公子家里是做什么的，手艺这般好。”他笑着答道：“家里是做木匠的，原本也要子承父业的，可后来改了注意。”他的手不太粗糙，有些白皙，右手指上有细细的小茧，左手有许多大小不一疤痕，却没有破坏手的美感。见他手是如此，我也不再起疑了。

    用老竹制成的箫音色果然不错，他教我吹奏了一曲，我问他此曲叫什么名字，他未语。我第一次这样仔细看他的面容，他的眼眸很黑，像南国的乌紫葡萄，桃花眼里眼波略转，就让人移不开眼睛。他的嘴唇像桃花般美艳，微微上翘的嘴角，似笑非笑。他的鼻子很挺，他眉宇间的英气有些逼人，让人不敢靠近。我看他有些痴了，他却垂眸一笑，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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