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低垂,夜空中乌云蔽月,偶有几颗星子闪烁着明灭的光,衬托得人间烟花圣地格外璀璨。蜿蜒的花灯顺着烟柳街一路铺展而去,如同落日即将消失在地平线的那线斑斓晚霞,春日晚间的暖风混着甜腻的脂粉香味荡起飞檐上的风铃,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声响。
卿銮一袭银色滚边的黑色外装,内着红色里衣,上有极淡的银色暗纹,细看之下竟有点像密密麻麻的符咒。她将头发简单地盘了个髻,若不是面色发黄,气质萎靡,倒也像是个贤良淑德的黄脸婆
跟在卿銮身后的萧榕一撑折扇挡住嘴,凑在卿銮耳边低声道:“话说咱们刚死里逃生就来这里快活不好吧?你之前那身破道服还不错啊,现在搞得这么正式我有点小紧张。想不到那么算命的这么有钱,这身行头从哪儿搞来的?”
“也不是,就是衣服质量好了些,算是当年还没这么落魄时的工作服。”卿銮现在倒是不怎么避讳穿这身衣服了,反正天底下认得这身齐福玄衣的人神鬼都不知道作古多少年了。这么些年来,也就这件稍体面些的衣服了。
“真是看不出来,卿道长你曾经还是个体面人啊”萧榕不仅啧啧赞叹。
“”
卿銮在一家名为“摘星阁”的青楼面前站住脚,微不可察地皱了皱鼻子,食指弯曲地勾了勾下巴,轻笑道:“果然。”
萧榕先前还忙着左顾右盼,压根儿没意识到卿銮停了下来,愣是撞到了她的后背。撞到之后却是感觉到卿銮通体冰凉,简直不似活人,那件黑衣的触感更是沁凉如冰水。待到他抬头一看大门上高悬的牌匾,顿时大惊失色,撒腿就想跑。
卿銮见他像是知道什么哪里会放过他,单手提着他的后领就给拽了回来,问道:“我决定了,就这家。”
“别冲动啊小姐妹,哦不,道爷你想抓凶手,可我不想啊!我还想多活几年,道爷你看要不通融通融?”萧榕手脚并用地向前扑腾,奈何卿銮那手腕虽纤细但力气却大得惊人,反手就把他扔进了摘星阁。
“死鬼快把你相好的给老娘找出来,我保证不弄死你们俩!”卿銮气势汹汹地进来,脚踹门板,手指萧榕,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诶?”萧榕懵住,下巴颏险些掉在地上。这就是她突然穿女装的理由?
周围的姑娘们和花客亦是被吓得措手不及,来花楼里闹事的夫妇时常有,于是小小惊诧了一番,便接着卿卿我我丝毫不受干扰。
看门口那姑娘年纪不大,一张狗皮膏药盖住半张脸,知道的是老婆来捉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土匪头子来砸场子了。
老鸨一看情况不妙,连忙一脸堆笑地迎上来,“夫人你莫要生气咱们有话好好说!来来来,这边请!”
“老娘什么时候生气了?我要生气了你们这破楼早就被老娘拆了!你个死鬼,给老娘滚过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瞎了眼的贱人看上你这种货色了!”卿銮嘴上滔滔不绝地骂着,眼睛余光却是快速扫视摘星阁的一楼二楼。果然在二楼转角处看见了一缕紫色的轻烟,当即也不顾老鸨的阻拦,立马冲上二楼。
“家务事家务事,大家吃好玩好!”萧榕不好意思地拱手笑笑,捂着脸跟着卿銮上了二楼,心中已将她骂了千百遍,他的一世英名啊!以后在勾栏界还怎么混?
萧榕在二楼找到卿銮,就看见她站在走廊的尽头对着一幅画发呆,也没多想上前就拍了拍她的肩,问道:“发现了什么没?不过咱得事先商量好,演这种高难度且关乎我声誉的戏,你得先征求我意见并发放相应的酬金,这样才能互利共赢嘛”
“你说,怎么才能进到这画里去?”卿銮摸着下巴,看着那画上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细细思索。
“我去,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说话”
“啊,没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