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颂傲然站在门口,冬日里的冷风将他额间的碎发吹动。
今年,是一个凛冬。
他想到方才林宛乔衣衫单薄,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的模样;想到他丢了件衣服给她,却透过窗子看到她执拗地不肯穿的模样。
男人的眉心不经意间蹙起,向林觉明淡淡道:“她走了。”
林觉明将手里的保温盒用棉衣捂在了怀里,“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白君颂唇角抿起,心中泛起疑虑。
林觉明既然到他这里来要人,证明林宛乔根本没有回家,可她为什么不回家呢?她不回家又能去哪里呢?
“你刚刚说你对不起她,”白君颂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动,“你做了什么。”
林觉明的脸上顿时现出极其愧疚的神色来,被冷风吹到起了干皮的嘴唇微微颤抖,“我,喂了堕胎药给她。”
只这一句话,几乎已经耗尽了林觉明的全部力气,是他的疏忽,才将女儿害成现在这般模样。
白君颂的眸色骤然转深,“什么?”
“我就该一辈子待在牢里,像我这种废人还出来害人干什么。”林觉明懊丧地在自己的头上使劲砸了两下。
白君颂的拳头攥得咯吱咯吱直响,连外套都没有回去穿,看了林觉明一眼,径自大步向车库走去。
他不只误会了她,还对她说了那样的话。她失去了孩子,身心剧痛,他还将她赶出门,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吹冷风
这些想法一灌进白君颂的脑子里,他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精雕般的五官愈发冷峭了些。
林觉明快走了两步,跟上了白君颂,将手里的保温盒递到他的面前,“你找到她,把这个喂她喝下。如果她愿意原谅我,告诉她,爸爸在家里做好了她爱吃的牛肉面,等着她回家。”
白君颂淡淡瞥了林觉明的保温盒一眼,冷声道:“还是请您亲自交给她,不过我想小宛不会想喝的。”
他很难想象,一个父亲,怎么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出这种事情。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上了车,发动车子一脚踩下油门飞了出去。
他想,林宛乔不只不想理林觉明,现在恐怕连他也不想理了。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他没有站在她身边,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还将她推入更加绝望的深渊。
男人愈发将车子开得快了些,拨通了小刀的电话,“所有人出动,尽快找到林小姐的位置。”
小刀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白总经常交给他的首要任务就是寻找林宛乔。也不敢多问这位大总裁是怎么又把林小姐弄丢了,他连忙应“是”,驾轻就熟地很快查到了林宛乔的位置。
“有人看到她上了一辆出租车,最后停在了南区的一栋住宅楼前。一个女孩子陪她下了车,那女孩叫叶潇。我现在将地址发给您。”
白君颂扫了一眼小刀发来的地址,大手握紧方向盘,绝尘而去。
或许是由于失血过多,又或许是因为太过疲惫,林宛乔躺在叶潇的床上,迷迷糊糊昏睡过去了两三次。
她睡不安稳,一睡着便是噩梦,还梦到肚子里死去的孩子浑身是血的喊她妈妈,她不害怕,只是心里一阵紧似一阵地抽痛。
叶母坐在她旁边,瞧着她在半梦半醒中微微蹙起的眉头,为她轻掖被角,不由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命也太苦了。”
叶潇揽了母亲的肩,亲昵地趴在母亲身上,“是啊,你看她流了多少虚汗。”
叶母摇摇头,“我去给她拿条湿毛巾擦一擦。”
叶潇在方才母亲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瞧着林宛乔毫无血色的小脸,“喂,林宛乔,你快点好起来,听到没有?以前的日子那么苦你都挺过来了,有什么事情能把你打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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