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历,天载三十二年冬月十五,百无禁忌。
今天距离秦苏踏上进京之路的日子,已经过去十五天了。
地点是大靖都城西京城内。
此时的时辰已经是酉时末了,厚厚的天穹压在西京城的城楼之上。远远望去,黑云压城,一片末日般的景象。可与黑漆漆的天穹相对的西京城,却是繁华依旧。
天色渐暗,西京城内的商户早已点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灯火通明的西京城与黑漆漆的天空相比,倒像是天上人间做了个对调。
“这鬼天气,又下这么大雪。”西京城南苑的传教阁内跑出了一个寒门学子,见天空飘下的鹅毛雪花打了个冷颤,嘴里抱怨着,人飞也似的跑开了。
南苑的传教阁是何物?
这事情还要从两百年前大靖建国定都时说起。
靖太祖高皇帝,为广纳贤士大开求学之路,特下令建立了大靖书院的前身国立大学堂。
而后十四年,又经靖成祖文皇帝改制。为了寒门学子能有更多机会修学,特地改国立大学堂为大靖书院。并于大靖九州十二地的各地都府,建立书院传教阁。传教阁教习皆由国立大学堂毕业先生担任,传教阁乃属大靖书院的下属部门。
而隶属于西京城的传教阁则是独立的建设在西京的南苑,与位于西京北苑的大靖书院遥相对应。
又因为地处京都的缘故,平时教习先生多聚集于书院研习,很少会有来传教阁教习的。
只是按着惯例在每月的十五,才会由官方从大靖书院派教习的先生来到此地教习学识。是以,租住在南苑的多是一些上京求学的寒门子弟。
此时的日头早已下落,厚重的夜幕让原本就不小的雪显得更加的肆虐了。南苑的传教阁外,守在这听了一天讲学的学子顶着风雪,怀着依依不舍的情感缓缓离开了此地。
其中偶见有三两成群者,口中所谈之事或是围绕着今天先生所讲的先贤之言,或有胆大者会顺着先生话后之意扯到朝堂之上。
一直待到人群差不多都散去之后,传教阁内才缓缓走出一男一女的少年主仆。
少年看起年来纪不大,约莫只有十七八岁,身穿一袭常见的廉价朴实白袍。在少年脑后盘着高高的发髻,发髻上绑着灰白的纶巾。他那漂亮的脸蛋儿冻得有些皲裂了,不似那般可爱了。脸上漆黑的双眸中,透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坚毅于沉稳。
少年冻得发干的嘴唇里哈出阵阵白气,而随着白气传出的咳嗽声,他整个身子也开始发出了剧烈的抖动。
跟在少年身旁,那年龄显得更小的侍女得见此状,立刻露出了关切的神色。
只见她慌忙越过少年的背影,走到少年身侧,一把搀扶住了他的右臂。眼睛紧盯着少年那因为痛苦稍显扭曲的面庞,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询问。
少年见状,推开少女扶着自己的手臂,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他又对着小侍女露出一丝微笑,示意自己没事。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写有地址的纸条,小心的交到侍女手中。
侍女接过少年手中的纸条,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地址,在确定地址无误后便扶着自家少爷离开了。
这对主仆便是十五天前就从河西赶来的秦苏和双双了。
顺着纸条上所指的路没走多一会,秦苏与双双二人便来到了南苑外围一条名为浮梁的小街内。
“少爷当年老爷求学时买的屋子……就是这?”背着长剑的年幼女仆双双嘟着嘴,在确认过手中的地址后,对着身旁的秦苏疑惑的问道。
而此时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间破落的小屋。小屋的院墙的墙体早已剥落,墙体内里面的红砖裸露在二人眼前。
听了双双的话秦苏撇过了头,看着才刚刚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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