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山的涧底一汪暖泉自前山的离宫下的溶洞暗涌出来腾着袅袅的水雾,再蓄满一小方青玉般的堰湖,在南角的低畦之处顺着错落的岩石漫泄而下,再蓄一池温漾的泉池。而那依山而建的小小别苑便在这两山之间的小小山涧就着这一池温泉静静的隐于这仙山的烟云之中。别苑廊上昏黄的灯,明灭的随夜风轻轻的微摆,泉里随意散布的夜明珠映得如辉玉般萤亮。山上花间也尽情散布了明黄的小珠,映得那粉紫流霞的花儿夜里也娇柔一涧。原来,玉茗晓著那七彩山茶上放夜明珠的事儿,不是第一回干啊。
惯会挑地方!也就他有这闲情,有这雅趣。有这心思。
泉里那人儿,着了藕荷色的纱衣,虽只有半身在那泉里泡着。这不一会儿,微腾的水气,早把那纱衣熏腾得半着水气,若有似无的贴着玲珑的身段,任你气质清雅,此时也是露了璇旎的风情。
抬手拭了拭额侧的汗珠儿,这三月了,其实夜里还是微凉的。这泉水倒厉害,泡了这会儿,满身香汗了。起身坐到那紫檀制的木栈上,端了那琉璃制的杯子,微啜了那被光照得暗红的美酒。这波斯国的酒,也不错!去了趟青丘倒是学会喝酒了。她觉得,这酒配这通透的琉璃杯才叫美轮美奂,为何要用那夜光杯,夺了这酒的美艳。
对着那托盘上照明的夜明珠,晃了晃琉璃杯中的酒,看那红亮如宝石般的酒液在晶莹的琉璃杯中飞舞旋漾。
扯了扯已经浸湿的裙摆,贴在脚上不舒服。他说这小别苑已经落了结界,外人是进不来,也看不见的,她大可放心当自己寝殿。只是这抬头便是繁星一宇,撩了裙摆露了双玉足去撒欢的踢踢泉水,就好吧~!人间女子,特别是像她这种金枝玉叶的,女德女训之类,是自能识字起,便是要习要背的。虽说是已成仙了~!那些个东西,倒似长在骨子里了。
不是说去大殿下那一会就回来?这倒是去了许久了。
举着琉璃的杯子,惬意的轻轻晃着酒。扭头去看那别苑上的匾额,上书——伐檀听泉。伐檀听泉,清且涟漪。听他说建这别苑,他可是自己去伐了好几棵檀木的。他这“方壶胜境”的离宫建时他还小,自是由不得他挑。待他自己有力气折腾的时候,就在离宫后山这池泉边建了这小小的别苑。只是还没等到带她来,便去了若水,而后便再无长依。
这别苑不大,总共也就四方室。一室红莲纹饰的内闺房,连着他墨松画壁的寝室。两卧居之中是用半通透的琉璃制的明瓦盖顶的若大一间书房,满藏了诗词古籍,文玩古画。再就是前面一方厅室半做茶堂,紫檀木制的地板,蜡上得光亮。半隐半明的倒映着皮纸的灯笼昏黄的灯影。紫檀木制的栈道由离宫过来的小道曲折弯沿在泉池之上,至别苑门口才一分为二,一路进苑,一路制阶而下,直没入泉中,便是她此时所坐之处。
这无赖,不知要怎么地讲他才好。带她来蓬莱南寿山见他母妃,竟不说!还辩说月前儿已经说了,过了三月三闲适了便要带她出来一趟。今儿一早,她花事已了,也闲适了几天。凤九自那日后便回了青丘,她无事便着了这青丘的素纱衣衫,在案边随意抄那小词句。这人闯了进来,拉了她便走。只说要出天宫,到了南天门,才知还摆了仪仗。便一路华乘豪撵,仙蛾待者摆架环伺。这无赖,简直是再躲他不得。这太素净,总觉得在那华撵上不自在,稍轻轻挪远了些,便被他揽着不放。挣不脱,也就由他了。
一路仙驾腾云,如舟御风,阅遍这东海蓬莱仙山的飘渺胜景。这蓬莱仙山一共七十二座。有别于天宫高悬九天之上,这七十二座仙山则是轻浮于东海之上,几座低悬的仙山还与东海相接。碧海青波浮云峰层层,下界时有渔人偶见光影折于天海之间,琼楼玉宇,便是这蓬莱仙境。
仙山之间或明或灭,或有仙云轻笼,或显宫阁琉璃。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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