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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缚在豫章,给黄秉蒿接受议降条件的期限是八月中旬。
张雄山率先锋三千兵马,在新渝城西,遭受六百余淮东精锐骑兵拦截。消息传到下袁,黄秉蒿等人只当作是豫章方向派来袁州促降的人马,并没有觉得其他的异常。
出兵新渝之时,黄秉蒿还想保留最后的底线,不与淮东撕破脸,但得知淮东六百余骑兵也往新渝进发,欲将袁州兵马挡在新渝城外,其实叫黄秉蒿没有其他选择。
要不是叫天下耻笑说袁州三万兵马给淮东六百卒吓破胆,黄秉蒿必然要硬着头皮,叫张雄山将淮东六百骑卒逐走或歼灭,进夺新渝城。
虽说下袁这边对驱逐或歼灭淮东进入新渝的六百余骑卒很乐观,陈子寿率中军也毫不停顿,加速向新渝的行军,但真正临敌的张雄山感受完全不同。
斥候侦察到淮东六百骑卒的踪迹,是在阳乐县南,末山狮子岭西麓,距新渝城还有七十余里;其时张雄山率部在蒙山塘龙岭南,距新渝城约三十里,但距末山狮子岭西麓仅五十余里——这么广的斥侯范围,也足以说明黄秉蒿、陈子寿等人对出兵新渝的谨慎程度。
张雄山手下三千兵卒,本为黄秉蒿的卫营兵马,是黄秉蒿任江州知府时带出来的老卒,初时是以陈子寿为将,等到张雄山,已经是第三任主将,诸校官都是黄秉蒿信任的心腹。
这支兵马多年来汰弱留强,是黄秉蒿最为信重的精锐兵马。人数虽不多,但无论是鄱阳剿匪还是固守江州,都立下炳炳战功,钱饷及军食,也都要优于其他兵卒。黄秉蒿降奢接管袁州防务及对潭州的战事之后,为补足兵力,从袁州强征大量的丁壮入伍,唯卫营都是黄秉蒿宗族或同乡子弟。
要不是为了保证进夺新渝能万无一失,黄秉蒿才不会舍得叫张雄山率领他的卫营当先锋。
袁州军里所有骑兵加起来不过千余人,几乎都集中在卫营里。
张雄山担心淮东军仗着马快先进新渝据城死守待援,便集结一千骑兵,亲自带队先往新渝赶去,抢占先机,而叫余下的两千余步卒随后赶来。
张雄山率骑兵先行时,日头正西斜,夕阳光耀笼罩在两侧的山峦之上,仿佛蒙了一层紫色烟霭。马蹄奔趹,在山谷里疾行,仿佛暴风骤雨打在山石上,在天将黑时,抵住外新渝城西。
一气急行,张雄山络腮胡子掩盖的半张脸有些灰白,看着新渝残破不堪的城头,城门早不知去了何处,只剩下空洞洞的城门洞,在暮色里仿佛张开的兽口。
张雄山率骑兵赶来,城门洞即有三五个青衣短褂穿麻鞋的汉子赶出来相迎。
“田秀,新渝城里可有异常?”张雄山勒住马,喝问为首的汉子。
上饶战事之后,黄秉蒿恐淮东军沿袁水西进,放弃四周地形相对较开阔的新渝,兵马都退到易守难攻的下袁城以西地区。
虽说黄秉蒿在新渝没有派驻兵马,但始终有大量的眼线部署在新渝城内外,以掌握淮东对新渝的最新动向,说实话也是怕淮东军会先派兵马进驻新渝。
田秀是袁州军在新渝的探马头子,早年得过天花,一张脸满是坑坑洼洼的麻点,穿着短褂,腰间别着腰刀,他唾手走到张雄山的跟前,给他行礼,说道:“得知雄山将军过来,城里乱作一团,没有什么异常,不过小竹山的探马,看到淮东骑兵有两三百骑已经接近下塘沟北,正趟水过河哩!”
黄秉蒿放弃新渝不守,甚至在弃守之前,将新渝四城的城门都拆毁,不过新渝这些年倒没有怎么受战事的摧残,城里的民众颇多,也没有怎么逃散。
在五月之后,林缚在豫章也没有急于派兵马沿袁河西进,而是派人进袁州招降。一方面黄秉蒿也是做出积极响应的势态,一方面也相当多的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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