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小算计，晏令樵嗤之以鼻，他重生回来才几天，又在嫡母新丧的节骨眼上，没打算跟她的陪房心腹怼上，听见顾妈妈含沙射影讥诮千落，按捺下怒气转身待走。

    顾氏却不依不饶，趋步凑到他眼前低语：“樵哥儿，芙姐儿和蓉姐儿都进府半年多了，规矩大娘子在日也教足了，你看要不要挑个好日子，送她们去你书房伺候？”

    她边说边给芙蓉姐妹使眼色，两女一左一右，柳柔花娇的紧贴在晏令樵身侧，挨挨碰碰，媚眼横飞，放浪大胆。

    晏令樵惊愕，不敢置信地瞪着顾妈妈，这女人是拿他当傻子耍呢还是拿他当傻子耍？

    岂有嫡母七七未过，就迫不及待收用通房丫鬟的孝子？传扬出去，他还有脸出门？

    芙姐儿和蓉姐儿确实姿容艳绝，单论美貌一项罕有人及，又是一对亲姐妹，姐姐十五，妹妹十三，豆蔻破瓜各有滋味。

    晏令樵年少慕艾，血气燥热，在顾妈妈这等龌龊妇人心底，世上哪有不贪腥的猫儿？

    他再也忍不住怒火，甩手摆脱芙蓉姐妹俩，吩咐身后跟着的墨言：“去前院请大管家来。”

    顾妈妈莫名其妙，看着被传唤过来的老管家，讪讪狡辩：“大管家，樵哥儿身边的大丫鬟刚没了一个，撵了一个，我怕他身边没人伺候……”

    晏管家不理她，恭恭敬敬看着晏令樵：“公子，叫老奴有事？”

    晏大管家的资历辈分，不须对着家主未成年的庶子低声下气，从前他也不是如此，如今府内人心浮动，他怕旁人小觑晏令樵，刻意替他立威。

    晏令樵安之若素，扫了院中仆役一眼，吩咐晏夔：“大管家，昨夜的雪太大，今早辛苦大家清扫，您老传我的话，每人给赏钱五百。”

    晏管家微笑作揖：“少爷心慈。”

    晏令樵摆摆手，笑得比他还要风轻云淡：“大管家客气，待会等雪停了，麻烦你派辆马车，帮我把这两个丫头送去醉花楼，交给甄七娘子。”

    晏令樵随手从路边的梅树上掐了一枝，拿它指了指芙蓉姐妹俩，不等她们惊骇求饶，又指了指呆愣不动的顾妈妈：

    “这个刁奴掌嘴三十，以儆效尤。”

    满院子的人都傻眼，不知道自家公子抽什么风，怕惹祸上身，没人敢乱说乱动，但晏管家不同，他是被指派做这两件事的人。

    晏府暗流汹涌，家主无踪，主母病逝，千落身为妾室执掌中馈，名不正言不顺，仆役们都是看他这个心腹大管家的脸色行事。

    不等他出声诘问，顾妈妈嗷嗷叫起撞天屈：“大管家！屈杀了老身，这是犯了什么泼天的罪，大雪天要掌老身的嘴？！”

    她那管嗓门尖戾洪亮，一吼传遍宅院，泼天捶地嚎啕叫嚷：

    “我可怜的夫人哟，你棺材还没入土，这就有人瞧我们这些奴骨头不顺眼，要敲打出声响给别人听热闹……我苦命的大小姐哟，你咋就突然去了呢，撇下我们这些老货惹人烦缺人疼，丢人现世……”

    抑扬顿挫的泼妇腔调，听在晏令樵耳朵里不为所动。

    他蹙眉催促：“晏管家，还愣着干甚么？顾氏倚老卖老，当众放刁，掌嘴六十！”

    凭空添了一倍的罚数，唬得顾妈妈浑身一僵，像被人掐住脖子的呆鹅，瘫在雪地上。

    晏管家拱手劝说：“公子，这顾氏好歹是夫人的陪房，夫人的棺木还停在报恩寺，您不看僧面看佛面，饶她一回吧？”

    晏令樵嗤笑，父亲的这个心腹大管家，前世可没落得好结果。

    先是在郡府衙门里被昏官三拶四杠五敲，黑牢里羁押一个多月，日夜勒逼他供出对主家不利的证词。

    他倒是忠心铮骨，宁死不松口，可那有什么用，主子都倒了，他奴藉半老，在别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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