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疑有些呆滞地望着窗外。此时华灯初上，北京的大路上车水马龙。

    这间单身公寓，正好收藏了单身的陆疑，他只有兼职几份工才付得起房租。

    “这样的生活真是糟糕透顶。”陆疑收回远望的目光，“不仅无聊，还没有尽头。”

    “嘀嘀嘀——”手机在书桌上响起。

    陆疑拿起手机，目光所及的，还有手机下的那份未完成的毕业论文。

    “喂？”陆疑接通，是个陌生的号码。

    “陆疑吗”陆疑一震，“我是周满”对方语气低沉，断断续续。

    陆疑握紧手机：“你打我电话做什么？”

    周满与他已有四c五年没有见面，甚至没有联系过了，因为很多不愉快的事的发生。

    “呵做什么？”对方冷笑一声，“我倒不想做什么院长脑溢血，快不行了，你要是真不把他当回事，就一辈子别回来！”对方激烈地说完，挂断了电话。

    陆疑有点懵了，“嘟嘟嘟”的忙音在耳边震动。

    院长是他在孤儿院里唯一的“亲人”，包括周满，都把他当作父亲来看待。

    陆疑回过神，连忙套上外套，冲出家门。

    “到xx医院！”陆疑跳上出租车，对师傅喊道。

    等陆疑到病房时，院长已经停止了呼吸。

    周满一个一米八的大汉伏在院长冰冷的尸体上痛哭流涕。

    一切在陆疑眼中，仿佛成了默片，只见周满肩膀上下抖动着，画面逐渐黑白起来。

    周满察觉到了陆疑的到来，却没有回头。他直起身子：“陆老师，陆疑来了。”说完回过身，带泪的双眼直视陆疑，沙哑地：“他一点没变，还是那副怨天尤人的样子。”

    “陆老师”陆疑再也忍不住了，颤抖地跪在病床边：“对不起我来晚了”

    “请节哀。”医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声音从他俩身后传来。

    “麻烦家属到这边来办理一下相关手续。”一个护士小心翼翼地说道。

    周满站起来，拍了拍陆疑微抖的肩，跟着护士走了出去。

    “打扰了，尸体得送入太平间了。”两个工作人员提醒道，陆疑这才意识到自己仍跪着。

    推车“轱辘辘”地走远了，偌大的病房只剩下陆疑与一张空床。

    从此自己孑然一身了吧，陆疑自嘲地笑笑。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是周满回来了。

    “办好了？”陆疑没有敢看他。这是两人时隔多年第一次面对面说话。

    “恩”空气有些凝固，“过段时间得麻烦你来跑一趟这了，那个死亡证明”周满没有再说下去。

    “没关系。”陆疑鼻头酸了，“倒是辛苦你了，照顾老师那么多年，而我”

    陆疑自从考上北京的大学，就再没回过孤儿院，而周满留在了那当志愿者。

    “孤儿院，快垮了。”周满忽然说。

    “什么？！”陆疑一惊。

    “做不下去了陆老师也走了，整个孤儿院就我和杨美，杨美要嫁人了，不能再耽误她”周满埋下头，两手痛苦地交握着。

    “我”陆疑顿住了，想到了还未完成的毕业论文，生生将后半句咽了下去。

    “你继续加油吧，别管这边了。”好像陆老师的死抽干了他的所有焰气，周满拍了拍陆疑，起身准备走。

    “那那些孩子呢？”陆疑拦住他。

    周满摇摇头：“只好尽力将他们送到更好的地方去了。”

    “对不起”陆疑垂下头，心揪着痛。

    “别了，你其实最没资格说这句话，也别对我说。”周满甩开陆疑的手，“你甚至不配姓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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