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以甯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她真的不认识这样的季绍元。
不可理喻,凉薄无情,霸道强势。
子禾玩玩具的声音都因为他们俩的争吵静下来,季绍元也发觉他话说的太重,可他又放不下面子跟阮以甯示好,见吓到子禾,跟他解释,“你妈惹我生气了,子禾不用害怕,我不会跟她计较的。”
“季绍元,你别颠倒是非好不好?”
“闭嘴。”
“... ...”阮以甯心塞,突然觉得很累,她不想惹得三方都不愉快,“你带子禾去玩随便找个公交车站把我放下吧。”
季绍元没搭理她,车速突然加快,坐在安全座椅的子禾没什么感觉,阮以甯却能明显的感受到两侧景物模糊程度更甚于前,害怕的抓紧安全带。
... ...
一个小时左右到了郊区的一片油菜花田。
现在正处于冬初,田里没有处于花期时那么美,但也栽种了些应季的花树来点缀。
季绍元直接把他们载到一户人家。
阮以甯没想到能来这里。她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可以说还算熟悉。
这户人家的老太太是季绍元发小他们家的保姆,在他发小家待了四十多年,看着两代人成长起来,他发小的父亲升官调回了京都,举家搬走了,老人年纪大了不想离开家乡便没有跟去。
除了季绍元刚刚跌入低谷的那一年外,基本上每年都会派人过来看看这位老人。
子禾还没见过真正的平房。白墙黛瓦,不算高的墙,漂亮的瓦檐坠着小风铃,院子里的青石板夹缝里还生着青苔,水润润的结着寒气。
阮以甯从暖烘烘的车上下来打了个寒战,禁不住跺了跺脚,把子禾从地上抱起来。
“呼。”一哈气一股子水汽从嘴边跟仙气似的四溢。
她蠢乎乎的笑了出来,烦恼的情绪被这股子凉气给冰镇了,心胸间一片清凉。
突然肩头一重,子禾被斜插出来的手抱走,阮以甯转头一看身上被季绍元披了件他备在车上的羊绒大衣,子禾则直接用毯子包了个彻底。
“哈哈哈。”她看着包成球的子禾不厚道的笑出声。
季绍元回头瞪了她一眼,突然抬手。
阮以甯以为他要教训自己下意识往后跳了半步,谁知道他跟看神经病似的看了她一会,把举高的胳膊伸开伸手够到她身后的兜帽重重拽过来合上。
“放开我!”阮以甯的眼睛被遮住扑棱着打他的胳膊。
季绍元轻轻笑出了声。
零星的几只白鹭飞过,鸟叫声盖过了他的轻笑。
阮以甯抬着两条过长的袖子勉强把帽子给弄上去露出眼睛,她很不开心的瞪着季绍元,季绍元却跟免疫一样丝毫不为所动的露出子禾的小脑袋给他指落在水面上的几个白点。
子禾兴奋的扒着季绍元的肩膀看,总是能问出一些很蠢的问题但是季绍元很有耐心的回答他。
拍拍敞着的门,季绍元难得的说起了R市的方言。
R市属江浙一带,吴侬软语已经太少的人说了,老一辈的人很多都说土话,即便改成普通话照样带着口音,可现在的他们从小就不太跟着家里人说,土话说的都不够纯正,也找不到那种感觉。
季绍元说的也不是太好,有的转腔能听出涩滞的地方但是那股清凉的调调让人意外的心情舒畅。
阮以甯以前很头疼来这里看阿婆,因为阿婆愿意找人跟她聊天,可自己十之八九都听不明白,最后听的耳胀头晕。
季绍元在跟阿婆说话的时候顺便教着子禾,子禾一口一个太婆婆哄得老人家很开心。
他们不知道谈到什么,时不时的朝阮以甯这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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