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绸马车内,宝雁坐在角落里,对屡次调笑她的那个丫鬟很是无语。
“满天下就你泼皮!从中京到金陵,你这张嘴可能歇一会子?”
可人见宝雁垂头不语,便指着那丫鬟笑骂。
一旁两个小丫鬟也都捂嘴儿偷笑。
那丫鬟听了,也不恼,倒愈发娇笑着扭过细细的腰身把脸伸到可人跟前,捏了自己的嘴巴摇头晃脑给可人看。
可人拿根手指顶着她额头娇叱道:“甚个怪模样!”
又叫一旁的两个小丫鬟:“意儿c思儿,快拿了针线来,替我缝上这张嘴!”
“可人姐姐,这却使不得。可心姐姐生得一张樱桃小嘴,好不漂亮,咱们可舍不得下手。”
两个小丫鬟娇笑着打岔,那叫可心的丫鬟也得意笑起来:“不是我张狂,单论样貌,咱们府里我又输了哪个?”
“你这蹄子,今儿是吃了蜜蜂屎了?好个轻狂样子!”
可人把可心额头推开,又笑她:“莫不是现下见这小丫头模样压过了你,你酸了?”
那可心听了,哼了一声,轻靠在身后锦垫上,随着车子一摇一摆晃着一把杨柳腰,两只桃花眼又朝宝雁一下下瞟去。
宝雁忍不住抬头想细瞧瞧她有多美。
鹅蛋脸盘,俊眉修目,樱桃檀口,乌发雪肤,那丫鬟可心的确是个难见的美人儿。
一旁的可人同她一比,立时便显得眉淡目黯,缺了颜色。
可心一双润肉耳垂上挂着沁红的一对榴石耳坠子,此刻晃晃荡荡,愈发映出她白腻的皮子来。
宝雁直看得移不了眼珠子。
“嘻嘻。你也觉得我好看?”
可心见宝雁盯着她痴看,倒笑出了声来。
车内几个大小姑娘见此,也都嘻嘻哈哈笑了出来。
一路到了贾宅,翔哥儿跟的车先停外院里,宝雁则和四个丫鬟分开,随着一个仆妇到内院一间厢房坐下。
可人走前交待宝雁毋需害怕,老太太最是慈和,叫她听话等着老子娘领她出去就行了。
领她的仆妇看她坐下便也自行离开了。
宝雁自己呆呆坐在屋里,一时感念可人温柔体贴,又想到贾母那张面庞,不免重又黯然。
贾母看起来分明就是她祖母本人。
可是,偏偏就不是。
眼神不是。
宝雁一想到籁籁的眼睛里出现如此视她如陌生人的眼神,就恸得喘不上气来。
想着想着,宝雁又哭了一回。
伤心,委屈,丧气
哭累了,心灰了,宝雁开始两眼冒金光——饿啊!
这一坐就是半天,晌午饭就没人管,只喝茶喝了个水饱。
现在日影西斜,都快吃晚饭了,还是没个人来招呼她,也并不见金彩家的来领她回家。
宝雁频频往屋外看,也不敢擅自离开,腹内饥火升腾,不由狠狠骂那道士,拿籁籁做诱饵将她骗来,诓她补什么天。现在自己挨打又挨饿,这是什么旅行?
这分明就是遭罪!
宝雁脸疼肩疼浑身都疼,火辣辣地疼,疼得只想赶紧和本森他们汇合,寻着那道士,快回亚城才好。
正想着,就见之前领她来的那个妇人又回来了,宝雁赶紧念了句上帝保佑。
那妇人给她麻利地又上了层药,整了整衣裳,方说老太太得了闲要见她,又细细交待了一番主子跟前应答的体统。
原来贾母一行到家后,先是和东府本家亲戚们叙了契阔,进了午餐,后又歇了午觉,醒来后白管事等家下仆人又进来给贾母等人磕头请安,赖嬷嬷伺候着贾母喝茶,叙了这几日的诸多调停准备等闲话。
一日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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